姜瑜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瞳孔缩了缩,竟然上前一把拉开了姜夕的衣襟。
哦豁,姜夕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有点凉飕飕的。
她
并不介意姜瑜的冒犯,毕竟自己以前可是穿小吊带的人,如今只不过是里衣被扯开了一些而已。
姜瑜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复杂地望着姜夕:“你……没有将昨日的事告诉姜若?”
因为要帮自己保守秘密,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然也找不来太医。
——她知道自己注重名声。
姜夕只是莫名地看着姜瑜不断变换的神色,完全不知道她心中已经千回百转。
没有告诉姜若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麻烦。
以自己磕磕巴巴的语言能力来说,复述哈齐木的事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自己一心牵挂着谢缨骗子的事,一时之间就忘记了。
不知在心里较量了多久,姜瑜终是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语气沉重地道:“算我欠你一回,今后你有什么事,但凡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脱。”
姜夕眨了眨眼,刚刚发生了什么?天上掉馅饼了?
给完承诺之后姜瑜立马转身出门,姜夕也慢腾腾起来洗漱,只不过刚洗漱完,吩咐了桂嬷嬷去帮自己令早食,姜瑜又风风火火地进门,依旧让秀儿呆在外头,而自己则是一把将姜夕压在了床上,扯开了她刚穿戴整齐的衣裳。
动作之行云流水,让姜夕措手不及。
“忍着点,疼。”姜瑜将药膏涂抹在姜夕的肩头上,毫不留手地用力揉搓。
姜夕只觉得头皮一麻眼前一黑,灵魂和身体彻底断触了。
姜瑜则是心下吃惊,没想到六妹妹那么能忍疼,浑然不知手底下的人眼神已然溃散了。
*
将军府今日闭门不见客。
是谢缨特地吩咐的,他谁也不见,尤其是的六公主。
薛山领了命,层层吩咐下去尤其是告诫门房,千万不要将宫里头的人放进来。
但很快,薛山发现了不对劲,王爷的眼神怎么频频望着门外?
他有些迟疑:“王爷,禁卫军还在宫内,没有将王府包围,我们所谋划的事……圣上应该没有发现。”
谢缨没有回话,只是又第一百次重复:“不要让六公主入府。”
薛山:“今日也无哪位公主出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薛山想说,但看王爷你的神情,似乎是在期待六公主来的。
但他不敢。
谢缨瞥了他一眼,“今夜是关键时刻,莫要将她牵扯进这件事来。”
“属下明白,王爷是为六公主着想。”
“若那呆子能像你一样明白本王的苦心,那就省事多了。”谢缨的视线在文书上逐渐失去了聚焦,那呆子看似迟钝,其实行事雷厉风行,他还以为今日她会登门问罪于自己。
但是……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比起谢缨还在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薛山倒是比谢缨看起来严肃多了,他忍不住再劝,“王爷当真执意如此?今夜一过,那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谢缨语气淡然,将信纸于火上点燃,毁掉最后一丝痕迹:“早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大盛……不会有任何一位公主去和亲。”
大盛有习俗,家中有殡丧者,百日无喜事。
第40章 第40章大皇子薨了
大皇子薨了!
风声是从后宫传出来的,只不过带来消息的小太监还没走出二里地,就被禁卫军就地斩杀。
卫裘鹰低垂着眼皮,手持染血的刀刃:“此子散布谣言,人心惶惶,留不得。”
鹭云宫的宫人都跪趴在地上,无人应声。
谁敢质疑禁军统领的命令,不想要脑袋了吗?
卫裘鹰没有给这些害怕得如同鹌鹑一样的宫人多余的眼神,毕竟……他们所有人,一个都活不了。他们大多是大皇子的人,而大皇子出现在皇帝的后宫,还‘差点’死在了皇帝的后宫里,这种丑闻,绝不能传出去!
卫裘鹰阔步走入鹭云宫,此时里头一片愁云惨淡之色,空气中还有他最为熟悉的血腥味。
他的视线掠过宫殿角落那个生死不明的女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她的身上传来,暴露在外的肌肤几乎没有一块的好肉。
而不远处,本属于温意的床榻上躺着的赫然是太子,紧缩双眉,唇瓣乌青,显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何事?”煬帝的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
“皇后娘娘来了,属下命人将她拦在了宫外。”
煬帝沉重地闭上了双眼,“让她进来见修明最后一面。”
“是。”卫裘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需要臣解决她吗?”
“将她带入地牢,朕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还不等卫裘鹰将人安排好,皇后已经强行闯入了宫殿,她没有看煬帝一眼,而是直直地扑向了自己的皇儿,泪水涟涟:“皇儿,母后来了,皇儿,你醒醒……”
煬帝心烦意乱,抬脚欲离开,却被皇后猛地拦住,“宣太医,太医呢!”
“……臣……在。”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太医不得不出声回应。
皇后已然陷入了疯魔的境地,“我儿,为何不救我儿,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太医颤颤巍巍:“大皇子不知中了什么毒,药石无功。”
“中毒?”皇后眼神锐利地在殿内搜寻着,很快便发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她此时顾不得赃物,只想逼问出毒物的名字来,“谢秋棠,你究竟把我皇儿怎么了!他到底中了什么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