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桌上的文房四宝,更加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许久未见,难道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对我这位故友说吗?”谢缨问,话才出口,他忽然记起,其实当初的姜夕也是不怎么愿意搭理自己的。
姜夕默默地转过身去,直接背对着他。
谢缨咋舌,看来姜若这些年将姜夕养得不错,还养出了脾气来。
脾气虽然不大,但令人头疼。毕竟姜夕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像是有什么很重的东西被放到了桌子上,还不等姜夕去辨别,食物的热气就席卷了她的嗅觉。
“要用膳吗?”谢缨笑意吟吟,“这是乌岐的特产。”
姜夕的耳朵动了动,缓缓回头来,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被打开的食盒。
——那是一碗巴掌那么大的菌丝鸡汤面,即便是自己用过早膳了,似乎也还能再勉强挤一挤。
“我不贪吃。”姜夕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正名。
冷着脸说出这一番话,看起来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谢缨的笑意深了深,但他才不信。
姜夕伸手去够食盒,一遍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还真是没良心。”谢缨随意地在她的面前坐下,“你是在问今天,还是在问本王当你夫子是时限……抑或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其实都有。
但姜夕拒绝复述,因为谢缨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阴险。
第25章 第25章谢缨的面具
谢缨在试图教会姜夕写字。
“会拿笔吗?”
姜夕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谢缨了然,那就是不会了。
“想学吗?”
姜夕又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这是想学的样子吗?
谢缨苦恼:“这可不行,我可是在陛下面前夸下了海口,要让六公主在今年的中秋诗会折冠。”
姜夕震惊,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拿自己去吹牛逼。
“看在本王待你不薄的份上,就当给本王一个面子。”谢缨忽然起身,绕到姜夕的身后,“莫要担心,本王只是单纯地……想要教你认字。”
姜夕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谢缨立在了自己的身侧,身姿颀长,一手背在身后右手提笔,“就像这样拿笔。”
可姜夕却没有给他多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场荒唐的闹剧。
“为什么?”
姜夕的声音很小,转瞬即逝,可谢缨从不怀疑自己的听力,“你是在问我为什么对你这般好?”
“是麻烦。”姜夕纠正他。怕他没听清,音量还提高了些。
“为什么?”谢缨低低一笑。
姜夕本能地觉得不舒服,就仿佛能感觉到谢缨的这句话透露着一股寒气。
谢缨抬手,似乎想摸摸自己的头,姜夕想也没想,躲开了他的示好。
谢缨又笑了,这回,姜夕很肯定,谢缨不对劲。
“小呆子,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本王对你好,是这宫里头的人对你太不好。”谢缨还拿着笔,流畅的笔杆在他的五指间转动,游刃有余的模样就像他拿的根本不是什么毛笔,而是什么武器。
这转笔的坏习惯,是跟谁学的?姜夕走了神,莫非是姜若传染的,无论如何,毛笔都不是适合转笔的工具。
“呆子,你又发呆了。”谢缨伸出手指,弹中了姜夕的脑门,“从前你就是这样,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过。”
此时的谢缨终于像卸下了什么伪装,不再是整日笑意盈盈克己复礼的淮阳王,而是经历过家破人亡之后,带上了阴鸷面具的青年郎君。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应召而来的忠义臣子,而是因复仇而来的谢氏族人。
迟来的钝痛刺激着姜夕的神经,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谢缨是真的对自己用力气,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捂,“皇姐,对我很好。”
能够平安在皇宫活那么久,姜若占了很大的功劳。就如桂嬷嬷所说,只要得到了贵人的欢心,哪怕是一只猫儿,也是天底下金贵的猫儿。
“疼了?”谢缨看见姜夕放下手之后,额头露出淡淡的红色,在苍白肌肤的映衬下更显可怖。
“弱不禁风。”谢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几缕墨发垂顺而下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自成一股风流韵味。
可话虽如此,谢缨的视线却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块泛红的痕迹——那是他欺凌弱小留下来的罪证的。不会真的变成淤青吧?
“不要说皇姐的坏话。”难得,姜夕给了他一句长话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姜若?”谢缨没想到,姜夕居然能过对姜若如此死心塌地。
“如果只是一口饱饭,那么将军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
“不要。”这回姜夕的反应速度前所未有地快,快到谢缨还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许久,谢缨才道一句:“不知好歹。”
但很
明细那,察觉到姜夕的抗拒,谢缨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重新带上了那张面具,笑意盈盈却在低头间恐吓姜夕,“今天你得练三张大字,不然我明日还来找你。”
“练了,你就不来了?”
“练了,本王就带你出宫游玩。”
真是一点也不动心,姜夕面无表情,重点是练不练字吗?重点是我不想见到你。
还不如见姜若呢,起码姜若会让她安生睡觉。
“姜若呢?”
谢缨看了一眼自己的官服一角,又被默默地踩住了,觉得有些好笑,“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姜夕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你把她,怎么了?”
“话可不能乱说,小呆子,本王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异姓王,又能够将圣上最受宠爱的公主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