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你头脑发昏地将兵权交出去,转头就盯上了我手上的兵,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司马大将军简直想直接抽打砍了这祸国的公主,再自刎以死谢罪!
可偏偏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司马大将军气啊,可偏偏姜若咬死了他,若他不给,那就是放任整个皇宫于危险的境地,但这给出去,可谓是肉包子打狗,绝对收不回来了!
虽然姜若将自己的禁卫军给了谢缨,可同样的,谢缨将将军府中的护卫调来了给姜若,由他们来重新训练人马,缓慢蚕食宫中先皇留下来的势力。
而姜若则力排众议,让谢家罪臣有了重新出征的机会!
那日早朝之后,别说那些老谋深算的朝臣了,就连姜夕这个宫斗的门外汉都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大公主居然和谢家结盟了!
姜夕起身走到了宜贵妃身旁,不怎么走心地催促道:“现在皇姐很忙,大概没有时间来送我们。”
宜贵妃执拗地看着宫门的方向,“她可知道,本宫这一走,大概就没有相见的时候了。”
“她可以来找你。”姜夕不懂宜贵妃为什么会这样觉得,是因为觉得姜若玩到最后将自己的命也搭上吗?
否则,为何会永不相见?
但姜夕还是猜对了,直到天边燃起一片火红,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布满了天际,将身后一群和尚的光头映照得通红,姜若也没有出现。
姜夕已经不想再劝了,反而蹲到了方丈身边:“和尚,你最聪明,去劝一下娘娘。”
哪知大和尚只是怜悯地看了宜贵妃一眼:叹息道:“娘娘是爱子情切,这等真情实意,哪是我等可以置喙的。还是再等等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姜夕不懂他们到底在犟什么,等一个明知道结果的答案。除了是浪费时间,不会有任何的收获。
慢慢的,连天空的火烧云都退去,夕阳彻底的沉入,此刻,旁边的宫女们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灯笼点燃,稀稀落落的灯光照着青色的石板,看起来更加寂寥冷清。
夜幕之下,连姜夕都看不清自己的手了,她默默的走到了一贵妃的身旁,扭过头去看她,小声问:“娘娘是哭了吗?”
宜贵妃已经维持这个姿势许久没有动静了,忽然,姜夕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
“本宫是何人?怎么会干这种不争气的事?”
但姜夕分明听出她的嗓子有一些哑。
“启程吧。”
“阿弥陀佛。”
随着和尚的齐声,早已等候的车马终于开始启程,绵长蜿蜒,向着漆黑的前路走去。
*
四月后。
一个清晨,姜夕又在窗户透进来的白光中醒来。她有些失神的坐在床上,距离自己来到紫光寺已经过去了四个月有余,而天气也走过深秋,过完了寒冬,如今正是初春时节。
但即便经过了四个月,姜夕还是没有完全适应紫光寺的生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紫光寺的窗户不够遮光。
因此自从自己搬到了这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姜夕也曾经去找大和尚投诉过,但大和尚只是闭着眼睛,敲着木鱼淡淡道。:“出家人顺应自然,遵守天地规则,做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或者……若是无聊,你可以拜无渡为师,让他授予你卜卦、医术、算术、武术……”
“你们当和尚的还真是博学。”姜夕打住了他的话头,自己已经放弃学习许久了。
突然她又提问:“我可以下山吗?”
大和尚睁开了眼睛,带着不赞同道:“不可,施主莫非是忘记了你刚来紫光寺的时候,我门中徒弟为你拦下了多少贼人?虽然近日这些盗匪稍有减少,但事关施主的安危,还是不要以身犯险要好。”
方丈触及到姜夕皱眉的神色之后,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说教的意味太重,又放平缓的声音,劝解到:“若你出事了,贵妃娘娘定会难过的,为人子女,还应当为父母着想。”
姜夕并不觉得自己对贵妃有什么属于子女的义务,而自己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因为被她强行带来的。虽然你自己也并非十分抗拒。
但是……
“贵妃娘娘生病了,你们寺庙里的汤药不要使,我要下山寻药。”
大和尚再次回绝了她:“这并非是我寺中的药不好用,而是贵妃娘娘的病乃心病,心病自然得需心药医。”
“借口。”姜夕面不改色,“明明是因为这冬日来得又急又猛,贵妃娘娘一时之间水土不服,这才着凉,如今都过了两个月,还在断断续续咳嗽。”
“而且……贵妃娘娘她近日咳出来的痰中带有血丝。”姜夕猜测宜贵妃应该不是单纯的受凉了,应该是还有一些发炎了,而这世上有什么发炎,是谢缨手上的青霉素解决不了的?
既然这紫光寺礼的汤药不好用,那自己就得下山,为贵妃找来好用的东西,也算报答了那么多年湘水宫让自己蹭吃蹭喝的恩情。
大和尚却是忽然睁开了眼。
“施主似乎从一开始就对本座戒备的很,如今连一点实话也听不进去。莫非在施主心里本座还会害你不成?”
神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姜夕承认自己对神棍有着极大的偏见。
但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寺庙中吃喝拉撒,还是不要如此直白为好,姜夕没有什么诚意的辩解:“自然不是,师傅佛法高深,京城中谁人不知,那是我一个痴呆公主能够质疑的的。”
“那么施主是承认贵妃娘娘的病是心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