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负隅顽抗的模样,谢缨再下了一剂猛药,“卫大人可是在等自己的**禁卫军?但根据太医来报,禁卫军今夜的膳食出了问题,腹泻不止,幸得大公主派去了人手照料,恐怕没有那么快赶来?”
“还是在等北府的将士?但近日萸须一带来了一伙凶猛的流匪,人数不少,他们恐怕忙得焦头烂额。”
卫裘鹰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几日前,他就发觉了有不少人接二连三地潜入京城,自己本想将其捉拿,好重创谢缨,可不知为何,接下来却无法如何也没有找到这么些人的踪迹。
这些人数可不少,总得吃饭吧?如此大量的粮食就是证据,还有住的地方。这几日他们对京城边的宅院再三监控,却毫无线索,这些天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吧!
原来……原来谢缨竟然是用了障眼法,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将其调往北府,牵制住他们所有能在短时间内大量调动兵力的地方!
炀帝气血翻涌,俨然又有了吐血的征兆。
“卫裘鹰,”炀帝低声开口,“你得出去。”
“陛下!”卫裘鹰一瞬间就明白了炀帝的想法。
“他们还不对朕动手,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标是你。”
虽然不知谢缨和姜若到底在顾忌什么,可依眼前情况而言,他们并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而今日如此大张旗鼓,就是想将那支绝对忠诚于炀帝的禁卫军铲除,折断他的左膀右臂!
想通关键,炀帝当即做出了判断,绝对不能让卫裘鹰折损在这里!
一旦卫裘鹰落入谢缨之手,**禁卫军真的散了!
“卫裘鹰,”炀帝冷声道,“挟持朕,突出重围。”
“待朕铲除奸佞,定当还你一个清白。”
卫裘鹰没有丝毫犹豫,“陛下,得罪了。”
电光火石之间,卫裘鹰抽出腿间的匕首,架到了炀帝的脖子上:“放我安全离去,否则……”
姜若和谢缨的脸色同时一变。
“挟持当今天子,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让开!”炀帝大声道,“你们二人是想逼死朕吗?”
谢缨盯着炀帝许久,眸光黑沉,终究还是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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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让路。”谢缨下令到。
背后的禁卫军立刻齐刷刷地往两边分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卫裘鹰挟持着炀帝撤退,一面警惕着谢缨会不会在背后放冷箭,迅速的离开了宫殿内。
当然谢缨不可能眼睁睁的放走他。
举手动作之间,早已经埋伏在周遭警惕的弓箭手,已然做好了拉弓搭弦的准备,步步紧逼,最终卫裘鹰退到了巨大的荷花池旁。
姜若见状,立刻出言劝解:“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放开陛下,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一个全尸。”
卫裘鹰根本不会听他们的鬼话,反而是低声对着炀帝耳语一声:“陛下保重了。”
随即卫裘鹰便拉着炀帝一头后仰,坠入了底下的荷花池。
姜若瞳孔骤缩竟然直接出声大喊,“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周遭的禁卫军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视线也没有偏离。
姜若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此刻才意识到,这些人完全听令于谢缨,而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宛如是个透明人一般,不但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分出一个眼色都是多余的。
谢缨定神看着二人坠入池中,荡起的波澜。偌大的荷花池中,只剩下炀帝一个人拼命挣扎,不同的声音。
谢缨吩咐道:“薛山,你立刻带人对宫内的水源经过之处严加看管,提防乱臣贼子逃脱。”
姜若却是咽不下这一口气,立刻质问谢缨,“为何刚才不让人放箭杀了他们?”
谢依面无表情道,“圣上被挟持,我等身为臣子,保护陛下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事。”
而姜若仿佛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谢缨,倘若你当真是个忠心的臣子,今日就不会与我上演这一出逼宫的戏码。如今再表忠心是不是已经太迟了,淮阳王!”
姜若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多好的机会呀,只要炀帝折损在这里,他们不但可以立刻清扫干净最大的障碍,还能把自己从今日之事之中完美的摘除开。
炀帝的死一切都是乱臣贼子所为,而也只有卫裘鹰才可以如此悄无声息的谋害炀帝,朝堂上的大臣们会信的,天下的百姓……也都会信的。
而此时谢缨已经让其他人去把炀帝救上来,并且让他们去请太医过来。
面对暴跳如雷的姜若,谢缨只是淡淡道,谢家永远忠诚于大盛。
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姜若知道自己再发脾气,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好暂且把心中的怒火压下,迅速揭过这个话题,问谢缨:“接下来一切按计划行事?”
如此迅速的变脸色,就连谢缨也忍不住多给了姜若一个眼神。
谢缨在脑海中迅速的分析此时的事态,卫裘鹰突然发难劫持炀帝,定然是得到了其受益。而卫裘鹰不死,一定带着皇帝的密令去执行任务,而且而炀帝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难猜到。
无非是向周围掌握着兵
权的将军求助,亦或是将今日之事通知身处自己封地的皇室宗族子弟求援,将自己这个叛贼铲除。
这一点倒不难,只要让姜若下令封锁皇城,京城,再传诏令在每个关卡严加检查,相信卫裘鹰躲不了多久。
谢缨简单的向姜若说了自己的想法,姜若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了些许,她朝谢缨行了一礼,而后神情肃穆:“谢缨,我们之间的交易还成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