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进去休息。”
他生的人高马大,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紧实有力的手臂悄无声息环住她的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暗光。
沈宁音浑然不觉,扶着他来到屋内的床上坐下。
她在屋内翻找了一圈,从柜子里找出包扎的纱布。
她来到沈儋跟前,轻咬下唇:“你先把上衣脱了。”
沈儋面容覆上一抹虚弱,褪去了往日的孤傲和清冷,他望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伤口疼,你帮我脱好吗?”
他装的天衣无缝,让人难以察觉到其中隐藏的虚伪。
沈宁音心中难免有愧。
她上前扯掉他腰间的绸带,小心翼翼脱掉他的上衣。
那具结实健硕的胸膛上,一道位于胸口上方的伤疤赫然在目,再次崩裂开来,伤口边缘的肉翻卷,鲜红的血液往下流淌。
沈宁音打湿帕子,将上面的血仔细清理干净,给他上药。
他身躯高大,肩膀宽阔如山,她只能将手绕过他腰身,缠绕纱布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肌肤。
沈儋弯下冷松般挺拔的脊背,将脸轻轻贴在她肩上。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了。”
他胳膊牢牢圈住她的腰肢,一寸寸缠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宁音,试着喜欢我好吗?谢景珩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忘了他好不好?”
他仿佛没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在她肩上落下轻柔的吻。
沈宁音回过神来,猛地用力推开了他。
她慌不择路地往门口跑,身后却传来沈儋掺着寒意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是不是又想去见谢景珩了?”
沈宁音猛地刹住脚步。
落在身后的脚步声不断朝她逼近,带着压迫和逼仄的气息再次降临。
沈儋来到她面前,狠狠掐住她的腰,将她扯入怀中:“是不是要去给他解蛊,和他做夫妻了?嗯?”
被他戳破了心思,沈宁音呼吸窒住,张了张唇,却只能从喉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儋:“你以为什么都能瞒过我?”
微凉指尖划过她的脸颊:“今天是第七天了,你体内的春蚕蛊马上就要成熟了,宁音以为能见到他吗?我又怎么会允许你成为他的人呢?”
沈宁音脸色煞白。
下一秒,沈儋已将她稳稳打横抱起,向床边迈去。
当身体接触到床榻的一刹那,她恐惧地下意识想逃。
但沈儋的动作比她更快,他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扔回床上,高大的身躯覆了下来。
他的大掌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摁住了她的腰身,不给她丝毫逃脱的机会。
“逃过这么多次,还以为能从我手里逃走吗?既然骗了我,宁音也该受些罚才是。”
他挑起她的下颌:“你说,我们就在这里做,等你不敢逃了,我再放了你如何?”
第74章
将我当成了他?
“沈儋,你别发疯!”
沈宁音朝他脸上甩去一巴掌,愤怒之下,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沈儋被她打的偏过头。
可他不仅没生气,反而扯出一抹阴鸷的笑。
“发疯?”
他擒住她的手腕,指腹用力碾过她的肌肤,眼眸深处被阴暗乌云彻底覆盖。
“早在你爱上谢景珩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只要他死了,你的心就不会在他身上了,你就会彻底忘了他!”
“一个死人,怎么争得过活人呢?”
在他低头吻过来时,沈宁音往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上去,像是带着满腔的怨恨,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
沈儋任由她咬,哪怕鲜血淌过脖颈,也没有阻止,仿佛只有强烈的痛意,才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
腥甜的鲜血咽入喉咙,滚烫的温度让喉管像是被岩浆灼烧。
沈宁音泄恨地咬住不松口。
直到胸口袭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她才松开了牙齿。
她蜷缩在床上,冷汗如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疼得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这抹痛意被一股奇异而微妙的感觉所取代。
沈儋看着她潮红的脸,冷白指尖覆了上去:“春蚕蛊开始发作了,就算你这个时候去找谢景珩,也已经来不及给他解蛊了。”
他放柔了声音:“要是不解你体内的蛊,你会受不住的。”
他不可能让她给谢景珩解蛊。
他带她来苍梧山,就是为了让她见不到谢景珩。
给她解春蚕蛊的人,只能是他。
沈儋倾身而下:“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
春蚕蛊在她体内蠢蠢欲动,即使被他安抚过,也压制不住蛊虫带来的反噬。
沈宁音脸上已被泪水浸湿,乌泱泱的睫毛颤抖不止。
下一瞬,她突然主动抬起藕臂环住他的脖子。
沈儋身体紧绷,缠在她腰上的胳膊越发勒紧,喉咙嘶哑道:“宁音?”
怀里的人没说话。
就在他要继续时,脖子忽然一疼。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
当意识到什么,沈儋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沈宁音避开他的视线,指尖从镯子上离开,几乎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推开他。
她跌倒在床上,穿上衣裳,身形踉跄着往门口的方向跑去。
周围的树影掠过。
沈宁音边跑边摔在丛林中,手掌被树枝划破,也浑然不觉痛。
她只想离开这里,她要尽快去找谢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