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贺姑娘不介意,明天我们姐妹二人一同穿上嫁衣,与二当家拜堂成亲如何?”
贺芙内心逐渐动摇。
洪寨的女人都是无名无份地跟着寨子里的男人,就连首领的女人也不例外。
直到沈宁音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个常规。
洪野为了她违背首领的命令,甚至心甘情愿为她办一场婚礼。
贺芙心中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沈宁音却道:“二当家只是喜欢我这张脸,却对贺姑娘是真心相待,他担心自己哪天被朝廷官兵抓走,才不敢轻易给你承诺。”
贺芙怔住:“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宁音点头:“二当家还说,他想亲眼看到贺姑娘穿上嫁衣的样子,若明天二当家见到贺姑娘出现,他一定会很开心。”
贺芙压根没有怀疑,甚至幻想起自己穿上喜服嫁给二当家的场景。
“这个惊喜,还请贺姑娘不要告诉任何人。”
贺芙高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
沈宁音轻盈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次与她拉近关系:“以后我就称呼你为贺姐姐可好?我刚来洪寨,还有很多事都不懂,若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贺姐姐多担待。”
贺芙看了她一眼,虽然觉得她构不成威胁,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毕竟她这张脸生的太张扬了,要是整日在二当家面前晃来晃去,也难保二当家不会喜欢上她。
倘若能悄无声息将她的脸毁了,想必二当家很快就能厌烦她了。
想到这,贺芙心中闪过歹毒的念头。
沈宁音仿佛浑然不觉,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我还不熟悉寨子的环境,能不能麻烦贺姐姐带我出去逛逛。”
“走吧。”
山寨很大,贺芙带着她随便参观了寨子,又领着她来到高墙外的深山里。
深山高树环绕,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了大片日光。
沈宁音随她走了一段路,一股凉风忽然从身后袭来,忍不住道:“贺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贺芙没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不少赤灵芝,正好采些带回去。”
两人经过灌木丛,来到一片空旷的地上。
地面上长满了赤灵芝,贺芙小心翼翼走过去,在经过一个铺有树叶的地方时,忽然改变方向,径直越过那处站在对面,朝沈宁音道:“你过来帮我个忙。”
沈宁音漆黑瞳孔里逐渐浮现出一抹冷色。
她慢慢走到那个铺满树叶的坑前,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往前。
看着她的举动,贺芙不耐催促:“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沈宁音缩了缩脖子,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贺姐姐,我总觉得周围,好、好像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你说这山里会不会有鬼啊?”
“我听说那些冤死的鬼,要是消除不了怨恨,就喜欢徘徊在生前死亡的地方,找人索命。”
她的话令贺芙脸色微变。
恰巧这时,身后一道刺骨的冷风钻进她的脖子里,令她后背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
贺芙不禁打了个寒战,四处环顾张望。
她想到掉入陷阱惨死的官兵,再结合沈宁音刚刚的话,心中渐渐生出了些无法言明的恐惧。
她只好咬牙返回,却因为过分恐惧和心虚,脚步乱了分寸,正好不慎踩中陷阱,掉进深坑里。
伴随着一声尖叫,她整个人狼狈地滚到坑底,摔了个狗吃屎。
“贺姐姐,你没事吧?”
沈宁音站在上面,惊慌地朝底下看去。
贺芙撑着手肘爬了起来,膝盖和臂弯处都磕碰出淤青,脸也没好到哪里去,差点被底下的枯树枝桠划伤。
她咬了咬牙,朝她吼道:“还不快救我上来!”
沈宁音沿着坑边走来走去:“贺姐姐,这坑太深了,我一个人没法拉你上来,你等等!我马上就去寨子里找人来救你!”
她在来时的路上悄悄做了标记,记住了大致路线。
她却表现出一副蠢笨的样子,刚踏出几步,就垂头丧气地回到深坑前:“贺姐姐,对不起,我忘了来时的路了。”
贺芙忍不住骂她脑子蠢。
眼下只有沈宁音能找人来救她,要是等到晚上野兽出没,她还待在深坑里,必定会被野兽吃掉。
“你往东走五百米,有一条长满紫罗花的羊肠小道,你沿着那条路上山,就能直接抵达山寨。”
“贺姐姐,我记住了,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人来救你!”
沈宁音按照她指的方向找到了那条小道。
她望着下山的路,谨慎往下走了一段路,直到看见有两个山寨的人守在那里,连忙躲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不久后,她看见一个上山的匪徒拿出腰牌,守卫检查完后才放行。
沈宁音心中思忖,悄悄离开,回到山寨后,找人将贺芙救了上来。
当夜,匪徒首领从外面赶了回来,听说洪野做的那些事后,将他叫到房间训斥了一顿。
“这世上那么多女人,你倒好!偏偏看上了傅砚舟的女人,你想找死是不是!”
洪野不屑一顾:“傅砚舟本事再大,他也拿首领您没辙不是吗?”
“只要他不知道上山的路,就永远找不到咱们的窝点,到时候咱们再来个偷龙换凤,将人掉包,让傅砚舟吃一回瘪,也算是给在牢里受难的弟兄们出一口恶气。”
匪徒首领嗤道:“你以为他是傻子?要真是这么容易糊弄,咱们洪寨的人怎么还会栽到他手里?”
“首领莫不是忘了,咱们寨子里还有擅长易容之人,只要经过他的手乔装打扮,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