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怎么突然将雪团送走了?”
沈宁音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我怕自己养不好它,想着将它送入宫中,有乐安公主护着,就没人敢欺负它了,你会怪我吗?”
谢景珩摸了摸她的脸:“你是它的主人,你有权利决定它的去留。”
不知为何,他忽地想起萧承允看向她的眼神,声音沉了下去:“要是我再晚一步回来,是不是就要让萧承允把你抢走了?”
沈宁音却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无非是想利用我作为对付兄长的筹码,我才不会答应嫁给他。”
更何况,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宫里,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她提起沈儋,想起他在大殿上违抗陛下旨意的举动。
谢景珩正要询问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话到嘴边,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袭来。
沈宁音脸色一变:“你怎么了?”
谢景珩捂住胸口,回了她一个无事的笑容:“没事,想来是在对付流寇时受的伤还没好。”
沈宁音一听更担心了,作势要扒开他的衣裳:“让我看看!”
谢景珩却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拢在掌心里。
“伤疤太丑了,怕吓到你,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沈宁音咬唇道:“你骗我。”
“怎么会骗你?”
谢景珩压下胸口袭来的剧痛感,脸上扯出一丝苍白的笑。
“我还没把你娶回来呢,怎么会让自己出事,别多想。”
他态度强势,不肯给她看那些旧伤,沈宁音只好作罢。
车轱辘缓缓行驶,等抵达相国府时已经很晚了。
漪澜院寂静无声,只有蛐蛐声在草丛里响起。
平日里她这院子就是这么安静,但今晚似乎安静地有些诡异。
“雪霜?”
沈宁音喊了几声,四处张望也没见到雪霜的身影。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她心中生出疑惑,迈出脚步往屋子方向靠近。
她回来这么晚,沈儋应该睡下了吧?
不然他早就到她院子里来兴师问罪了。
想到这,她逐渐松了一口气,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她关门的瞬间,屋内的灯瞬间点亮。
沈宁音身形猛地滞住。
紧接着,身后一道脚步声踏在地面上。
那道冰冷骇人的气息犹如漫无边际的黑夜逼仄而来,令她后背生出无法抵抗的寒意。
就算不回头,沈宁音也知道那人是谁。
她几乎是下意识就逃。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门框时,一股强硬的力度袭来,紧接着,一只手臂将她拽了过去。
裹着滚烫热意的大掌,死死掐住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牢牢抵在身后坚硬的门板上。
她惊地说不出话来,猛地抬头间,撞入沈儋那双震怒的眸子里。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不枉我等了你那么久。”
他倾身而下,整个身躯压着她,将她抵在门和胸膛之间。
“还想跑去哪儿?见到我这么怕,是要去找谢景珩吗?”
沈宁音咬着唇,没说话。
然而被他一只大掌擒着的手腕疼得仿佛要断掉,眼眶被逼出湿意,也不肯开口求饶。
沈儋指腹揩掉她滚落而下的泪珠。
“明明都这么疼了,为何不愿开口求我?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
他动作轻柔地和平日里一样,若是忽略他眼底的盛怒和冷肆,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错觉。
沈宁音到底受不住这疼,眼泪簌簌而落,微红湿眸望着他。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宁音不是最清楚了吗?”
他的手覆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修长的手指微微收拢,圈住那截细弱的部位。
只要一用力,他就能把她掐死。
可他舍不得这么做,他也不会这么做。
“我让你跟他断绝关系,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表面讨好我,背地里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我的话。”
“还敢骗我跟萧承允没有往来,为了只畜生,连你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他狠狠勒紧她的腰,将人禁锢在怀里,冷冷扯唇。
“在大殿上对他互诉衷情,非他不嫁,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难为你在我面前演了这么久。”
他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自嘲,却很快被他掩盖下去。
既然他都知道了,沈宁音索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红了眼,裹挟着这些天来一直被压抑的怒气在里面。
“你凭什么管我?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嫁给他!”
“现在是限制我的自由,要是哪天惹你生气了,跟别人跑了,你是不是还要打断我的腿,将我囚禁起来?”
沈儋面色阴沉地像是外面浓烈的黑夜。
房间里的窒息感越来越强,快要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推开他。
“要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心思,我恨不得远离你,一辈子都不见你!更不会踏进扶风阁半步!”
第45章
求他
她的话就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针猛地刺了进来,将他的一颗心扎的千疮百孔。
沈儋看着她因为愤怒和恨意而发红的眼尾,疼涩的胸腔里滚出讽刺的笑。
“不想见到我?恨我?”
“过去你和他整日黏在一起,我的确有过把你的腿打断的想法,那样你就再也不能从我手里逃走了。”
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
“可是我的宁音最怕疼了,我怎么舍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