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音攥紧被褥,不安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听到她的质问,沈儋唇角扯出冷笑,将手里攥着的东西扔在床上。
沈宁音看了过去,呼吸一滞。
那是她和谢景珩挂在树上的姻缘符。
怎么会在他手里?
沈儋锐利的黑眸盯着她,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冷冷逼问:“你就这么想嫁给他?和他互许终生,请求上天见证。”
“倒在我的怀里,吻着我,却口口声声说要当将军夫人!”
“好,真是好的很!”
他脸色阴沉至极,每一句话都裹着盛怒。
沈宁音脸上褪去血色,尾音颤栗道:“不是的!”
“不是什么?”
沈儋捏着她的下巴,冷笑道:“难道你说要嫁给他的话都是骗人的?”
沈宁音眼角逼出泪,不住摇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儋抚摸着她的脸,眼里对她的爱意不再克制。
“宁音太不听话了,要是我什么都不说,宁音是不是哪天就要变成将军夫人了?”
“我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呢?你想离开我,这辈子绝无可能!”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掩藏对她的心思,撕碎了所有的伪装。
他身躯逼近,修长的指尖勾住她垂落在两侧的青丝。
“只要让你成了我的人,宁音就不会再想着嫁给他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
沈宁音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啪嗒”一声,彻底断了。
连同他们这些年来的情意,也一并被他亲手斩断。
她眼中满是对他的恐惧和陌生,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脚尖还未沾地,就被沈儋掐住腰重新扔回床上。
他再次欺身而上,将她困在逼仄的床角里。
沈宁音双手抵在他胸前,声音颤抖不止:“不可以,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她心里一直以来都那么信任他,却不知他何时对她生出了这种心思。
她声音哽咽:“要是被人知道了……”
沈儋冷冷打断她:“那就让他们知道!”
他手掌摁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有我在,他们不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说完这句,他便低下头。
不再是往日的隐忍克制,也不再是深夜里的索取。
他将那颗不可告人的心剖出,将自己伪装起来的一面彻底展露在她面前。
沈宁音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箍住腰身,一切反抗都在他面前显得徒劳无用。
他俊美的脸庞逼近,那双漆眸落在她颤抖的双眸上:“以前我在深夜吻你的时候,宁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要是你发现了这件事,是会对我失望,还是会不顾一切从我身边逃离。”
“所以这两年来,我尽量疼你宠你,却不能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我只是想赌一把,若是让你彻彻底底依赖我,在你知道后会不会也爱上我?”
可惜,他还是输了。
沈宁音眼泪滚落脸颊,哀求道:“今晚的事我会当作没发生过,你放过我好不好?”
沈儋忽然笑了:“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
“自两年前你落水后,我就知道了,你不是她。”
沈宁音身形猛地僵住。
“我这一生,失去了太多人,经历了太多的背叛和仇恨,唯独你不一样。”
沈儋握住她的手紧紧按在胸口上:“宁音,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在我最狼狈不堪,受众人唾骂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可你却说话不算话。”
“我的宁音,是个骗子。”
眼泪不住滚落,她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沈儋的话,令她思绪恍惚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她刚穿越来不久,对府里还不太熟悉,误打误撞闯入了沈儋的院子。
而她刚好撞见沈儋最狼狈的样子。
那时他虽是沈相国收养的义子,却凭借过人的智慧与胆识在朝堂上屡建奇功,深受皇帝器重。
原本风头正盛,前途无限。
却因为一桩通敌叛国案,私自放走被判了死罪的朝廷重犯。
此举惹怒了圣上,朝中不少官员更是扬言觐见要将他斩首示众。
若非心善的万贵妃替他求情,加上皇帝并未打算要他的命,他恐怕早已入了死牢。
此事过后,沈儋被革除官职,受过重罚被关押在相国府,彻底失去人身自由。
昔日高高在上,如星辰般遥不可及的人,从云端骤然坠落,深陷泥泞之中。
周围是无数冷漠与谩骂的声音,将他曾经的辉煌与尊严,一并淹没在这不堪的境地。
一切变化,不过一瞬之间。
沈相国怕他牵连相国府,从那以后再未关心过他。
就连自小将他养在膝下的李氏母女,也不再踏进扶风阁半步。
只有沈宁音不怕死地靠近了他。
她知道在这府里只有他待她好。
哪怕并不知道这件案子的缘由,她也做不来那落井下石的事。
她不小心闯入扶风阁时,沈儋已经昏迷在地上,身上伤口严重溃烂,连后背的皮肤也腐烂大片。
没有人伺候,连吃食都差了许多。
沈宁音从府里偷来草药,给他治伤,又从厨房里顺走食物,偷偷去扶风阁看他。
沈儋醒来后,话变得极少。
沈宁音就像个小话痨一样,和他聊天。
哪怕他一整天都不理她,她也喋喋不休地围绕在他身边。
“我今天从厨房拿了鸡汤,对你的伤恢复的快,你多喝点。”
“虽然他们都说我是个累赘,但我知道只有你对我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