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瞬,他表情骤然低沉,犹如乌云笼罩下来,朝他们步步逼近。
“孤不过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破例让你们入宫,你们想和孤一同分享她,未免痴心妄想。”
傅砚舟道:“太子殿下难道还不明白,此事的决定权不在于你,而在于她。”
萧松晏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不由地攥紧拳头。
就在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一股若隐若现的木兰香忽然从床上飘来。
他视线猝然一冷,如利箭般朝床上射去。
随后,在那床并不明显凸起的被褥上短暂停留了几秒。
离得近了。
除了那股木兰香之外,竟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萦绕在鼻尖。
萧松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并未直接上前揭开那层被褥,而是修长的身姿屹立在床边,裹挟着寒意的声音缓缓落下。
“宁音打算和孤躲到什么时候?”
躲在被子里的沈宁音身体紧绷起来。
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就在她纠结待会出去后,如何哄他,让他不那么生气时。
被子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
视线转瞬从暗到明。
也令她彻底看清了萧松晏那双望过来的漆黑瞳孔中,冷静的情绪迅速裂开。
谢景珩摸了摸她被捂得发热的小脸,冷静道:“既然他知道你在这了,也没必要继续瞒着了。”
沈宁音清楚萧松晏的脾气,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朝谢景珩递了个眼神,忍着不适朝他慢慢走了过去。
她光着脚站在床沿,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萧松晏率先质问起来时,她委屈巴巴道:“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在屋里等了你好久好久。”
“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可你一直不回来,我害怕,想找人说说话……”
萧松晏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扯出冷笑。
他揽住她的腰,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辨喜怒道:“做噩梦还会弄伤嘴角?”
沈宁音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萧松晏不再抓住她嘴角的咬痕不放,而是道:“既然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还要躲起来,不让孤知道?”
“我只是怕你生气。”
“宁音知道孤会生气,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留下?”
沈宁音垂眸:“他们受的伤是因我而起,我想让他们在宫中住下,也方便太医为他们诊治。”
“你是孤的太子妃,让两个不相干的外臣在这里住下,成何体统。”
萧松晏面无表情睨了他们一眼。
“孤今晚不会赶他们走,等明日一早就送他们出宫。”
沈宁音扯了扯他的衣袖,央求道:“你能不能开恩,让他们在宫中多待几日,等他们伤好了再——”
萧松晏打断了她。
“此事孤已决定,你要是还想替他们说话,孤不介意将他们扔出去,在外面睡一晚。”
她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萧松晏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打横抱起了她。
离开之前。
他微微侧首,朝身后的两人冷冷掷下一句话:“既然伤势未好,就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躺着!”
第189章
报仇雪恨
回到寝殿后,萧松晏将她放在床上。
沈宁音正要往被窝里钻,他却突然欺身而上,臂膀撑在她的身体两侧。
压迫的气息密不透风地笼罩下来。
萧松晏掐住她的脸颊,修长的玉指微微用了力。
注意到她喉咙软腭的痕迹,萧松晏眼底的冷意更重。
“给他们了?”
他猝不及防的直白审问,令她呼吸一紧。
大脑仿佛短路了一瞬。
等反应过来后,沈宁音整张脸轰地一下犹如烧红的绯云。
在察觉到他愠怒的情绪后。
她抬起手,试探地揪住他的衣襟,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怕你会生气。”
“以为瞒着我,装作一切都没发生,我就不会生气?”
萧松晏倾身逼近,将娇娇小小的人圈在怀里。
“瞒着我,该罚。”
他矜贵低沉的声音藏着一抹愠怒,手背上的青筋隐隐凸起,覆在她的软腰上。
“刚才跟他们了多久,孤要你百倍千倍地补偿给我。”
沈宁音杏眸微微瞪大,吓得直接往后退。
“不、不行!”
萧松晏拽住她欲逃跑的脚腕,高大修长的身躯欺身而上。
“行不行,孤说了算。”
“一辈子这么长,宁音欠下的,孤会慢慢讨回来。”
随着床帐缓缓落下,一室旖旎的景象掩映在薄透纱帘后,就连窗外的月色也羞涩地躲在了云层后。
意识迷离间,她的耳边模糊响起低沉的声音。
“宁音当初答应给孤一个孩子,现在同样作数,孤不许你反悔。”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谢景珩和傅砚舟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先皇后被谋害一案证据确凿,牵扯出商氏一族的不少人,以及朝堂中皇后一党的余孽。
商氏一族当年凭借皇后势力屹立不倒,皇后被废后,商族彻底从京城世家大族中一落千丈,凡参与此案的主犯连同府中家眷,全部被贬荒凉苦寒的漠州之地,永远不得入京。
其他未参与之人中,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不得入朝为妃。
就在圣旨下达的当天,颓败而冷清的冷宫里突然出现了一抹矜贵的身影。
失去了皇帝宠爱的皇后早已没了当初高高在上的气势,当看到萧松晏出现时,那张温和的脸庞不再掩饰真实的怨毒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