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喻书还没往下想，整个人忽然浑身一哆嗦。
他跑回自己房间里，翻了一通终于找到自己的银行卡。
这张是闻高杰给的零花钱。
这张是爷爷给的零花钱。
这张是公司分红的钱。
……
闻喻书大部分刷的卡都是闻高杰的副卡，家里亲戚但凡碰到节假日不是转钱就是送卡，说句实在话，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维持陆祈言的生活。
他想去敲门，却又不知道敲了门该说什么。
最后一头扎进游戏房。
陆祈言安静地在看书，但那一页内容已经看了十分钟都没翻页。
闻高杰说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了，甚至他比任何人知道的都要早。
陆祈言曾从医院找到当初的出生证明，也去过和他交换人生之后对方的生活环境。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书合上塞进抽屉里。
*
闻喻书一晚上没睡好，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陆祈言，导致一起来就接连打哈欠。
他胡乱从冰箱里掏了两瓶豆浆，看到陆祈言背着书包准备出门，顺手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他，下一秒又重新收了回来：“抱歉，我忘了你豆浆过敏，橙汁行不行。”
闻喻书强硬地将橙汁塞进他的书包，看到他没拒绝之后，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陆祈言跟在他身后，两人等电梯的过程中，闻喻书将吸管插进去，冰凉感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平时喜欢打球，喝完豆浆后下意识做了个抛球的动作，随着瓶子精准掉进垃圾桶，激动地自我鼓励的同时还发出“nice”的自夸声。
陆祈言收回看着闻喻书的目光，缓缓道来的声音很平淡：“闻喻书，你怎么知道我豆浆过敏。”
闻喻书：“……”
完蛋了！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确实不知道“现在”的陆祈言会豆浆过敏。
他站着不动，面前的电梯门是金属材质，正好倒映出两人的身影，后脊背察觉到陆祈言的目光浑身不自在，他迅速地在脑袋里搜索一番，最终把借口往闻高杰身上甩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要不是我爸说的，我能知道？”
他就不信陆祈言敢和闻高杰当面对峙。
没错，就是这样！
闻喻书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实在是太聪明了。
刚好电梯到了，闻喻书下意识地按地下电梯，身侧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在一楼的按键上按了一下。
闻喻书脚步不动，上半身转过去，刚想问他，可陆祈言的手还没收回去，整个人目前以一种身体前倾的姿势。
闻喻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咫尺之间的距离，他很清楚地看到陆祈精致的五官，柔顺的黑发乖顺地垂挂着，纤细浓密的睫毛卷而翘，鼻梁高挺，下颌线格外清晰明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漆黑冷静得可怕，但目光转过来时候，又能很清楚地看见眸底属于他自己的倒影。
鼻息间还有淡淡的薄荷香。
和他的沐浴露味道是同一款。
间接算起来，岂不是一起洗？
闻喻书心脏跳动得越发频繁，他重生之后一心只想脱离陆祈言的纠缠，但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始终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脸上烧得有些热，他挪开眼，和陆祈言拉开距离，与此同时不断在心里念清心咒，念着念着最后形成的肌肉记忆，等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念的竟然是陆祈言给他立下的家规！！！
我靠！
好在电梯很快到了一楼，陆祈言迈开长腿走出去，闻喻书薅了把头发也跟了出去，等车的间隙还不忘和他商量：“你看每天来回也够麻烦的，要不然你跟我爸说一声，等我拿到车，以后我天天带你怎么样？”
“你带我？”陆祈言的表情告诉闻喻书自己并不相信。
闻喻书怕陆祈言想歪，赶紧解释：“就是上下学我允许你坐我的车，这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不过你要是不想做我也不勉强。”
结果陆祈言扭头就走了。
陆祈言愣在原地傻眼了。
两人踩着上课铃声到教室，李嘉木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埋头在桌上写……抄作业，瞧见闻喻书从他旁边的过道走过去，熟练地把抽屉里的作业本塞给他：“闻哥，你的作业。”
闻喻书接过来也没看到，随手丢在抽屉里，然后打了个哈欠，倒头睡着了。
上课开始前，班主任把陆祈言叫到办公室，还是竞赛的事。
“祈言啊，马上就是全国竞赛了，去年你为学校争光拿到了金牌，今年学校还是推荐你参加。”班主任脸上的肥肉堆在一块儿，班主任的奖金和竞赛成绩挂钩，去年光靠陆祈言得到的荣誉，他作为班主任也意外得到了二十万的奖金。
一想到今年还有这么多的钱，他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隙。
陆祈言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抱歉，我今年不想参加比赛。”
“好，不想参加……你说什么？”班主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整张脸涨得通红，“为什么？你不是想上物理系吗？多拿几次竞赛奖牌对你后续的自主招生也算是个优势。”
*
李嘉木从教室外跑进来，坐在闻喻书面前的椅子上，一脸兴奋：“闻哥，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老班找陆祈言参加比赛，没想到陆祈言竟然拒绝了，理由是自己实力不足！！！”
闻喻书睡意被李嘉木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缓慢地抬起头，听完李嘉木的小道消息后，他一愣，带着睡意沙哑的声音问：“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