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美轮美奂的笑意里，却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血腥。
一如殷雪姬进入疯魔之症的模样，残酷冷漠。
萧靳浑身一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上。
怒喝：“胡闹！”
萧靳怒目圆睁，“你可知道这三名女子是什么人！这三人都是朝中重臣之女！你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了她们，如何向大臣交代！”
萧世宁丝毫不为所动，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冷眸泛起一丝厉色。
“交代？父皇觉得，儿臣做事，何时需要交代了？”
让人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的质问，竟然一时将萧靳问住了。过了好一会儿，萧靳才回过神来，犀利的双目眯了起来，冷喝，“你以前怎么做，没有人管你，可现在，你别忘了，你想要什么？想坐上朕的位置，你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顿了顿，萧靳压低了声音，“一
些人！”
萧世宁嘴角轻轻的扬了扬，以一种十分古怪又幽冷的眼神，盯着萧靳。
“父皇以为，儿臣是你吗？为了坐稳这个位置，舍弃了，她。”
萧靳面色陡然一变。
“你说什么！”
是问句，但却其实是在让萧世宁闭嘴。
可萧世宁却只是笑着，眼里弥漫着讥讽和冷漠。
“儿臣只是想告诉父皇，儿臣，不是父皇。若是父皇想要对思思动手，那么……儿臣也不得不……”双瞳陡然漫上一层血色，“不孝了。”
萧靳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后退了一步，直到撑住椅子的扶手，才站定下来，挺直着身躯。
“你……”萧靳抬手怒指萧世宁，“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自古红颜祸水！你是想自毁长城！”
“红颜祸水……”萧世宁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若说，红颜祸水，这北齐，谁又比得上那人呢？”
“她是你的生母！”萧靳沉声怒道。
萧世宁眼角微妙的挑了一下，“儿臣不过是说实话罢了。要是按照律令，她早就该死了吧。”
萧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儿子，在他的那张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感情。就好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就好像……就好像当年殷雪姬差点儿杀了他的时候，那眼里，也是一派的冷漠和无情。
“疯子……”萧靳嘴里不自觉的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萧世宁似乎对着两个字有着极大的抵触，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儿臣这次来，只是想提醒一下父皇。莫要在对儿臣的王妃动心思，否则……儿臣也不知道，儿臣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你敢威胁朕，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派人抄了你的九王府！”萧靳气的发抖，额头青筋几欲快要爆裂出来。相比之下，萧世宁却一派淡然，唇畔轻弯，“父皇难道，想将萧家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第348章
和当初的她一样
萧靳的脸色沉冷的十分难看，那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瞪着萧世宁的那双眼里是审视，是一种帝王被挑衅的愤怒。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整个御书房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李茂站在一边腿脚都不自觉的发抖，恨不得现在能找个洞直接钻进去，保全性命。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御书房里的空气变得这样紧张。也从来没有见到皇上如此生气。
即便是当年，殷贵人杀死他寝宫中数位宫女太监的时候，皇上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怒。
这是一种处于帝王之位被挑衅的王者之怒，可伏尸百万，亦可血流千里。
九王爷这话，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皇上当真办了九王爷，那么，如今这北齐朝廷，皇子当中，已经找不到能够守下这北齐江山的人了。
大王爷萧清墨，已经扶不起来了，三王爷也已经锒铛入狱，再无翻身之日。六王爷沉寂多年，就算是想起势，现在也为时已晚。
更何况，既然九王爷能接连将前面两位王爷整治到如今的地步，想也知道根本不会给六王留下什么活路。
整个北齐朝廷，只有九王爷，现在如日中天。
所以，九王爷才会出话出此言。
李茂心底也很明白，对于皇上来说，谁来坐这个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有能力，有野心，能够撑得起这江山，能够拿得下这天下。
他要的，是一个强者，一个真正的帝王！
而九王爷如今的成长，显然十分符合他的期望。
萧世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颔了一下首，“若没什么事的话，儿臣就先下去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而萧世宁刚踏出御书房，就从御书房内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混账！”萧靳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了地上。
李茂双腿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颤声道：“皇上息怒。”
“混账！当真以为这北齐非他不可吗！”萧靳一张脸气的通红。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儿子被气成这副模样。
眼前这个小畜生，哪里还有曾经那个小混球的影子！
萧靳甚至怀疑萧世宁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否则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无论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有的人怕死，有的人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因为害怕，所以他们会做出自保的事情。因为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是所有上位者能够拿捏的弱点。
但是萧世宁，却什么都不怕，哪怕现在他就是把他杀了，废了，他也没有一点惧意。即便是自残一千，也要损敌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