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的一个手下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些成人的旧衣服和一个小包袱,“这是在这破屋子里找到的,勉强穿穿吧,至少还能保暖。这些是粮食,你一个人,应该能撑几日。还有,我看柴房那边有个地窖,长时间没人用味道有些重,但是应该更加安全,很适合你藏身。”
薛康接过旧衣服跟包袱,小声道谢。
影一怕他莽撞,还是提醒了句,“你爹娘的尸身,还是等摄政王赶走西蒙人再找。你还是个孩子,现在能保住命最为关键,可明白?”
薛康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谢大人,薛康明白。”
影一也不是多话的人,今日,算是说的多的了。也仅仅是看在,他是个刚刚失去了双亲的孩子的份上,交代好以后就离开了。
薛康看着那些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然后又看了看这个破败的空荡荡的小院子,吸了吸鼻子,就朝着那个有地窖的柴房而去。大人说的对,他要先保住小命。不然,薛家连个后都没有,他就更对不起他爹娘了。
影一直接朝着薛府而去,他要找到方怀。
此刻的方怀,还坐在书案前,没有休息。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满脸的疲惫,但是他真的是睡不着啊。
想到那些死在西蒙人手里的无辜百姓,他就一阵心痛,那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啊,他们何其无辜。
他知道,最近有很多雪岭镇的人在背后说他,骂他是叛国贼。但是他不在意,他只想多救些人,可以少些伤亡。他不想西川河边再多几具无辜的尸体。他既是父母官,不顾一切也要保护好他们。
影一一人破窗而入,方怀只来得及回头,就已经被影一控制住了。
“不准说话,否则,要你的小命。”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透着丝丝狠意。
方怀从一开始的震惊,很快就稳定下来,他轻拍了拍捂住他嘴的大掌。
影一将手放下,但是还是控制着方怀不让他回头。
“你是镇子上的人?你想杀本官?”
“卖国求荣的狗官,人人得而诛之。”
方怀叹了口气,“你就算杀了我,也很难逃得出去的。你既能进得来这府里,说明身手不错。既有这等身手,应该去保护弱者,而非如此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如今的镇子,被外敌所控制,壮士若是爱国心切,不妨多帮帮百姓?”
“哼,杀了你也不影响老子做其他的。”
“壮士,不是本官怕死,而是······本官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还请壮士手下留情。”
“你能有什么事情?还想继续出卖我大庆?”
“非也,本官此举实属无奈,不过······就是想少死几个百姓而已。”
“你不用再花言巧语,老子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你已经投靠了那狗贼端木火,你就是个叛国贼。”
说着,影一就收紧了捏着他脖颈的手,佯装要取他小命。
方怀是个读书人,正儿八经的手无缚鸡之力。被这么一掐,呼吸就急促起来,很快脸色也涨红了。
刚刚他还怀疑这人是不是端木火派来试探他的,毕竟这种情况,这几日时有发生。但是这个人,方怀直觉不是。
首先是口音,身后这人像是大庆北方那边的,完全没有一点西蒙的口音。
其次是他这身上的味道,因为靠的很近,所以方怀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草药的味道。完全不似西蒙人,因为地域问题,常年喝弗兰草煮的茶水,总是带着点弗兰草的味道。这味道别人或许闻不到,但是他方怀是闻得到的。
方怀或许没有那么的聪慧,但是为人小心,谨慎。而且嗅觉极其敏锐,这也是他能多次躲过端木火试探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此刻面色涨红,感觉自己的脖子真的快被掐断了。
“壮······士······饶命,下官······下官······有苦衷。”
“苦衷?哼,诡辩。一个卖国求荣之徒,什么鬼话都说的出来。”
“下······下官······不怕死,但······但要死得其所。求······壮士再宽限几日,几日······之后再来取下官小命,下官······下官······绝不······”
影一面无表情,手中的力道减小,“好,老子听听你是如何狡辩的。”
第419章
做那个诱杀摄政王的饵
方怀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手抚着脖颈。
影一冷哼,还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瞧这模样,确实如调查那般,是个忠良的。可惜了,能力有限。不过做个县令已是绰绰有余。
“转过头来。”
大口喘气的方怀身子一顿,迟疑着不敢回头。
影一声音一沉,“我说转过头来。”
方怀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即挺直背脊,缓缓转身,入眼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
“壮士,今日······壮士还是先行离去吧。”
影一不说话,从怀里直接掏出个令牌丢给他。
方怀着急忙慌的接住,皱着眉头看了看,有些不解。
待翻过令牌看到那上面写着一个“宸”字,瞪大眼睛,“这······这······”随即猛地跪在地上,“雪岭镇县令方怀,参见大人。不知是大人来访,多有得罪。”
影一将书案前的椅子拿到自己跟前,直接坐下,“现在,你可与我说说,你究竟有何苦衷,逼得你不得不做这叛国之人?”
方怀头埋的更低了,双手将那令牌举得高高的。
影一接过令牌,在手中把玩着,看似很随意,实则没有错过方怀的任何一丝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