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琮和谢冕关系一向不好,谢冕连带对谢瞿也淡淡的。老爷子平时对谢琮是边缘人物的态度,安愉之前就看出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可那时候他们还是上下属的关系,他没有问过。
安愉有种直觉,骨折这件事应该就是俩人关系崩裂的源头。
安愉问严助理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谢冕眼神制止了黄医生。等他再看向谢冕时,对方和黄医生在聊晚上留院观察的事情。
隔着一段距离,安愉不好问谢冕,只能等谢冕打完石膏送去病房再说。
等待的过程中,第一次撞他们车子逃跑的人被抓到了。
事情的真相没有想象中的复杂,不是什么谢家仇敌的报复,也不是竞争对手的商战搞事。是下午安愉报警时,跑掉的那些混混作案的。
他们渔夫帽老大被逮了,气不过。只知道安愉他们都是青大的学生,想着学生晚上肯定要回来住,所以都在校门口蹲守。
老大和兄弟们进去了,这些人料到自己很也会被警察一一抓捕。反正都要进去不如给这群报警的人一个教训。
他们说到底都是混混,撞死人这种事不敢做。所以开了辆二手车停在学校附近,电动车随时待命。他们的计划是,这些人要是坐车回来,就把他们车子撞坏,要是人走回来就用电动车把他们撞伤。
安愉和谢冕把葛乐送回学校,于是车子和人都遭殃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牵扯到谢家,后续的事严助理就能处理了。
安愉坐在谢冕病床边,给他倒了杯温水方便吃药。
“今天的事,要不要和老爷子他们说一声?”谢冕这腿打上石膏,怎么都要四周以后才能拆了,以后行动不方便,瞒是瞒不住的。
“明天再说吧,今天很累了。”谢冕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晚上的事是一出接着一出,情绪起伏剧烈,加上腿受伤了,绵延的疼痛持续不断,铁人也撑不住了。
“你先休息会,我等沈姨过来了再叫你。”
安愉把对谢冕左腿曾经骨折过的疑惑暂时压下。他从口袋里掏出谢冕送他的耳机,耳机和他一样被谢冕保护得完好无损。
开着降噪的耳机被放进谢冕耳中,舒缓的纯音乐带走了他身上一部分的疲惫。
安愉半靠在谢冕肩膀上,没有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帮谢冕遮挡灯光。
看不见安愉,也听不见安愉的声音,但肩膀上的重量和眼睛上的触感,无一不在告诉谢冕,他最重要的人就在他身边陪着他。
可能是吃的药起作用了,也可能是安愉给予的安抚,谢冕腿上的疼痛褪去,渐渐的困意袭来。
安愉一直抬着的胳膊很酸,可比谢冕为了保护他受伤的腿来说,安愉愿意一整晚就这么给谢冕捂着眼睛。
耳边是熟悉的呼吸声,单人间的病房里,只有他们彼此,安愉这一刻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半个多小时后,沈姨到了。保镖带着沈姨到病房的时候,沈姨听到谢总受伤要住院观察一晚,着急得没仔细看里面的情况,直接敲了病房门。
谢冕戴着降噪耳机,听不见敲门声,安愉让沈姨直接开门进来就行。
看到里面两人紧挨着的亲密姿势 ,沈姨进退两难,默默关了灯,退出去了。
安愉:“……”
没了刺眼的光线,安愉收回手,哪怕知道谢冕听不见,依旧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沈姨,东西都带了吗?”安愉关上病房门,对着外面的沈姨问道。
“带了,都带了。原本给你们炖的汤也带来了,安愉吃饭了吗,要不要喝点汤?”
安愉晚上吃饱了,事发前甚至还吃了一个鸡腿,扶着谢冕上救护车,不知道他具体情况时,他吓得胃胀得难受,下车时干呕了半天。现在虽然好了,但实在吃不下东西了。
俩人的情况沈姨自然是要问问的,安愉简单说了几句,便听见病房里谢冕在喊他。
“你怎么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安愉提着一袋换洗衣服走进病房。
“你一起身我就醒了。”
安愉转过身准备开灯的时候,听见谢冕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外面半天不进来,想你了。”
手放在开关上,按下去的动作一顿,安愉瞄了一眼门外的沈姨和保镖,把病房门关上,摸黑走到谢冕床边,东西随手放在他之前坐的凳子上。
黑暗中,只有病房门上一块透明玻璃,透进一束光线,灯光照在病床尾板前的空地上。
照不到的病床上,俩人身形重迭在一起。暧昧的声音被隔绝在了病房里。
等灯光重新亮起后,安愉嘴角的水痕被谢冕轻轻抹去。
“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觉吧。”安愉因为某些原因,咬字绵软,说了一句他就不好意思了,把墙边的轮椅推了过来。
在病房的洗手间不方便洗澡,安愉虽然很想帮谢冕擦擦,但当他把手伸进衣服里时,被谢冕毫不犹豫地推出了洗手间。
“你小心点!别逞强!实在不行我喊保镖进来帮你!”
谢冕手背青筋凸起,后悔刚才没把人亲得说不出话。
等谢冕洗漱好推回病床上后,安愉也匆匆洗漱了一番。他准备在沙发上睡一晚,谢冕不同意让他上来一起睡。
“我觉得可能你出差太久了,忘记一件事,我提醒一下,你还记得我睡着后会……”安愉抱着毛毯提示道。
“……”谢冕想起来了,他男朋友睡姿不太好,这张病床不方便安愉的发挥。真睡上来,说不定他这个腿受伤的人,会被安愉挤得摔下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