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他头一点就道:“陈公子手段,在下敬服。”
听到这个回答,陈清蕴又转向荀蕙,“荀大人,热闹看够了,荀公子也说满意,以前的账算两清了,可否从我府中撤兵?”
他脸上多了一道血痕,给他原本平和的面容多添了一分冷锐和肃杀。
话刚说完,他带领的陈家府卫阵列在他身后,蓄势待发,他可不容许他人带兵闯进他府中,徘徊不去。
陈清蕴都杀了陈清茹了,荀蕙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眼神转悠着看向宋元安,“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护送五殿下回府,下次有空,请陈大人喝酒。”
陈家的内斗已经落下帷幕,再留也没意思了。
荀蕙带兵撤了,陈家的仆从们开始收拾残局,整理陈清茹的尸体。
府中的宾客们被扣押在大厅中,陈清蕴派人给各家传信,等着各家家长派人来接。
宋元安领着慕白和裴今月到门口,宋元安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找他?”
慕白道:“殿下还有事吗?”
宋元安说道:“要个东西。”
……
“你,过来。”
罪奴司的罪奴们被驱赶关押到了偏院里,裴望舒耳朵趴在窗户上,隔着一层窗户纸打听外面的局势。
她方才冒险帮宋元安糊弄陈清茹,宋元安怎么说也不应该就这样丢下她呀!
片刻后,她果然等来了喊她的人。
裴望舒以为是宋元安,立刻就跟着出去了,绕过长廊,被带进了一个偏院中。
进屋后,裴望舒才察觉到不对劲。
屋内,只有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男子。
浓郁的熏香压不住血腥味,裴望舒一眼就认出来,这才刚才射杀陈清茹的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个男子身上感觉到了一阵压迫力,脚步不由得一顿。
他已经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伤口也被简单包扎,端坐在书案前,翻动着文书。
他目光冷锐,扫了过来,裴望舒被他盯得有些慌。
下一刻,他下令道:“把她外衣脱去。”
裴望舒:!!!
侍立的武士没有给裴望舒任何喘息与反抗的时机,上来就摘下她的发冠,将她的腰封扯落,层层叠叠,衣裳被一件件剥落。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看着她像个木偶一样被挑开衣服,露出女子窈窕的身姿。
裴望舒抿着唇,心里摸不清他的意思。
在魏国这几个月以来,她受尽冷眼,自尊对于性命而言不值得一提。
她知道只有顺从才能活命,一声不吭,任由他将自己的衣裳脱去。事到如今,她无比清楚自己女子的身份是藏不住的了。
等到脱下最后一件衣裳前,陈清蕴似乎已经可以确定了,于是喊停,“可以了。”
侍从们放开了裴望舒,她立刻将衣裳拉好。
她还没缓过来,只见男人抽出了一柄长剑,朝她走过来。
裴望舒吓得撞在墙上,“你想干什么?我不想死,别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人握剑抵住她的脖子:“我不喜欢装神弄鬼的人。”
……
宋元安走进厢房的时候,发现了地上尚未收拾干净的血迹,她估摸着,陈清蕴大概是刚刚在这里杀过人。
陈清蕴像是很疲惫,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入内,他骤然警
惕,看见宋元安那刻,他紧绷的神色稍稍松懈。
“你回来做什么?”
宋元安说:“我要带一个罪奴走,方才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少年。”
宋元安要带裴望舒走,毕竟现在陈清蕴脆弱,心理防线脆弱,应该很难尝受她的纠缠。
“要她干什么?”陈清蕴问。
“一个女人想要一个男人,应该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宋元安随口就说道,“我看上那个罪奴了。”
陈清蕴默然片刻,并没有允诺。
宋元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陈清蕴叹息道:“殿下,你来晚了。”
宋元安意识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陡然转向墙壁上的一滩血迹。
惊诧道:“你做了什么,她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陈清蕴说道:“此人可疑,必须诛杀。殿下如果缺男人,我可以补给你一个,这位的姿色不输于你看中的那个罪奴。”
陈清蕴一挥手,侍从们押着个男子上来。他被吓得双目圆瞪,战战兢兢,一见陈清蕴,就连忙喊饶命。
宋元安认识他,就是陈清茹新收的那个侍妾,牡丹楼的那个什么云公子。
“不需要!”宋元安生气地挥袖道,“你以为随便找个人都能搪塞我?”
宋元安盯着陈清蕴,揣摩着他为什么非要裴望舒的命,是因为发现了裴望舒的真实身份,怀疑她的意图?还是因为裴望舒说话不注意,惹恼了他?
又或者……
宋元安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的尸体呢?”宋元安转而问道,“既然人不在了,我也要带她的尸体走。”
陈清蕴勾了勾唇,还没开口,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句怒喝。
“不孝子…孽种!你这是做什么!”
宋元安抬眼往门外望去,陈清蘅扶着一个蹒跚的人影慌慌张张地进了厢房。
侍从想拦,却在陈清蕴的示意退到一边。
走入厢房男人走到陈清蕴面前,一巴掌扇在陈清蕴脸上,“作孽啊…你这是作孽呀!”
陈清蕴没有躲,身子被这个男人打得身子一震,踉跄着险些摔倒。
脸上的伤口似乎又崩了,鲜血染红白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