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这一夜西苑鸡飞狗跳,连书晏逞一时嘴快,换来的结果是被继续禁足。
连书晏看着窗外她离开的身影,忽然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
若是方才他假装顺从或者刚直不屈就好了,完事以后再哭两声,流几滴眼泪,没准宋元安心软,反而会觉得对不起他,放他出去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
……
这时候裴今月轻轻爬上阁楼,“哥哥,刚刚殿下是来找你了,她说了些什么?”
连书晏抬头,“怎么了?想见殿下?”
裴今月低着头,看似事重重。
“阿月,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连书晏温和地看着他,“殿下似乎对我们的所有举动都了如指掌,她真的能查得那么细吗,陈家那边真的会将我们的行动事无巨细告知殿下吗?”
裴今月打了个激灵。
“哥哥…我……”
连书晏又问:“前些日子,你曾被带走,夜里是哭着回来的,你去见过谁吗?”
……
裴夫人被关在东苑,离西苑隔了整个皇女府。
听侍从说她急病卧床,宋元安来看望她。
裴夫人躺在床上,无助地伸着手,“我儿子呢,我儿子呢,我的阿月呢?”
自从被送往邺城监牢后,她的身体就不太好,神智也有些不清,有时候分不清谁是谁。
她呆呆地看着宋元安,“你是我的儿子吗?”
“不,你是望舒,你是三娘,三娘,你弟弟呢?你弟弟去了哪儿?你能让他来见见婶娘吗?”
得了,这是将她误认为裴望舒了。
宋元安出来的时候,她对侍从说:“将裴今月接过来吧,以后和他母亲在东苑居住。”
宋元安心想,把连书晏弟弟也接走,让他尝尝被孤立的滋味。
裴夫人的话让宋元安想起裴望舒,上次在陈府中,裴望舒帮她拖住了陈清茹。
她还欠裴望舒一个人情,得还。
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裴望没有死,而是被陈清蕴偷梁换柱扣留在了陈府之中,替他翻译楚国的密语。
她得想办法从陈清蕴把裴望舒接过来。
……
很快,到了她和陈清蕴见面那天。
“殿下。”慕白捧着一碗药过来,眼神复杂,“真的要喝吗?这药伤身体。”
“无妨。”
宋元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拿起帕子轻擦嘴角。
侍从来告诉她陈清蕴已经到了客房,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那么两刻钟,他还真是准时。
宋元安穿上披风,挽好头发,往会客厅中走去。
以往宋元安在这里见的几乎都是宋澜,现在这个人换成了陈清蕴,真是一种神奇的感觉。
陈清蕴脸上的伤疤已经很淡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刀伤愈合地这么好,见了宋元安温和微笑。
“殿下,我等你很久了。”
陈清蕴很早就想和宋元安谈合作,如今得偿所愿,自然心情愉悦。
宋元安将宋澜的把柄交给他的那一刻,陈清蕴已然心照不宣。
“很久?”宋元安托腮看着他,心想自己也没晾着他呀,“你不是才来吗?”
陈清蕴笑:“从八年前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八年前,皇长女谋反,杨皇后一夜之间得了疯病,被永久囚禁。
宋元安刚从水牢里放出来后不久,陈清蕴就来看她了。
“陛下已经拟旨封陈侍君为后,五殿下,如果你想,可以继续留在皇后身边,他会成为你的君父,继续抚养你长大。”
宋元安虽然年幼,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学那些曾经被父亲与长姐拦在外面的弯弯绕绕,明白眼前人是虚情假意。
那是她第一次拒绝陈清蕴。
她举起书案上的墨砚,砸破了陈清蕴的脑袋。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
第69章
宋元安可不想陪他继续抒情下去。
她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往事不必多言。”
宋元安可忘不了,她的长姐可是被陈清蕴亲手捧去的毒酒鸩杀。
她怕说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要忍不住把热茶泼他脸上。
陈清蕴知晓她的脾性,点到即止,双手交叠放在双膝盖上,正身道,说道:“殿下,我是诚心来和殿下谈合作的。”
宋元安跪坐在蒲团前,眯了眯眼睛,打断他的话:“不急,谈合作之前,还请陈公子为我解答一事。”
“何事?”
宋元安问道:“你是如何强迫我夫侍的?”
陈清蕴挑眉,没有说话。
宋元安自顾自继续说道:“那个孩子告诉我,四姐与二姐夫有奸情的事情是我的郎君设法通知你的,不然你没那么容易抓住四姐的破绽。”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样策反我的郎君,让他答应成为你的内应,并且将连我也不知道的消息告诉你的?”
两个人隔着书案面对面坐着,四目相对。
陈清蕴盯着宋元安的眼睛,忽然间笑了笑,“殿下,承认自己没有魅力留住男人的心,真的这么难吗?”
宋元安脸色一僵,“什么意思?”
陈清蕴支起前额,轻轻摇着折扇,“殿下心中认为,是我手中握着什么把柄,强迫了你的郎君,让他乖乖向我投诚,背叛你而去。”
“可在下也很疑惑,”陈清蕴微笑着说道,“你的郎君这样帮我,究竟是图什么呢?”
宋元没有接话,他自顾自继续道:“说来殿下也不信,虽然在下的确有过策反连氏这个打算,不过很快就放弃了,在下从不曾主动接触你的郎君,别说对他施以任何威逼利诱,是你的郎君,主动找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