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佯装歉意,江崇答道:“这位客官,我们做的不是寻人的生意,你若是要寻人那就是找错地方了。”
“好了,小五。”林钧劝他。伍冬便默默退回去,暗自生着闷气。
“我师弟年幼,还望二位海涵。”林钧道。
白榆瞥了江崇一眼,见他没开口的意思才道:“客气了。”
说完,她转身上楼。
“几位,来登记吧。”江崇回到柜台后。
管连君将三人的符牌都叫给他,等他写完后接回来递给二人。
而后,江崇就不再理他们了,只顾着算账。
三人在大堂坐着,期间白榆下来交给他们钥匙,带他们去认了认二楼的房间,又送给他们一碟点心和茶水,然后人也不见了。
伍冬觉得他们有些敷衍,可一转头师姐师兄都面如常色,他只好忍下来一杯接一杯地饮茶。
一壶茶水很快就被喝尽,伍冬看了眼对面二人,顿时有种犯了错的感觉,这下便不敢再有怒色了。
当林钧抬起茶壶时,面上一惊,抬眼便见伍冬扭捏的神色,他笑了笑,拿起随身的水壶喝起来。
太阳逐渐西移,不久,客栈门前就被染成金色,天边是比其更深的金红色,像即将燃尽的火焰,盛元冉就踏着这样的日光跨过桥,回到客栈,后面跟着齐冶。
看见门口那个身影的一瞬间,林钧心头震动。
距他与盛元冉上次见面已过去十年,这十年里他曾想过许多次盛元冉长大后的样子,但想出来的每个模样他都不满意,直到如今看见她,他知道,这才是盛元冉,那个当年帮过他的小女孩。
伍冬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直到发现林钧一直盯着人看才意识到不对,他看看林钧又看看管连君,最后看见了后面的齐冶,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小声嘟囔:“沾花惹草。”
“小五。”管连君冷声道。
伍冬不服气地闭嘴。
门口二人看过来,盛元冉认出了他们身上的服饰,僵在原地。
齐冶蹙眉,走进来挡在盛元冉面前,气势汹汹:“你们是谁?”
不过没人理他,林钧含情脉脉地看着盛元冉,温声道:“盛师妹,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幼时曾经见过的。”
盛元冉只觉莫名,不过按常理说这二人中定有一个是那林钧。
可是……
她面露犹疑,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啊。
她转向朝大堂内张望,却只看见了江崇,犹豫半晌,她张了张嘴。
“盛姑娘,初次见面,我是吹雪派掌门座下首徒——管连君,这二位是我的二师弟林钧和五师弟伍冬。方才是我五师弟言行冒犯了,还请你谅解。”管连君起身道。
盛元冉重新闭口,视线下意识看向江崇。
“大师姐。”伍冬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不忿。
管连君没管他,林钧也只顾着盯着盛元冉看,声音放得更轻:“盛师妹,我是特意来见你的。”
盛元冉闻言更加奇怪,齐冶在她之前开口:“你就是盛妹妹被逼着嫁的人,看来也不怎么样吗?”
这话有些难听了,伍冬当时就顾不上别的了,驳道:“你又是什么人?说话还有一股气,莫不是哪来的乞儿偷了别人家的衣裳吧。”
齐冶睁圆了眼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骂起来,管连君皱着眉看,林钧在一边小声劝她。
盛元冉看得手足无措,
不小心和江崇对上视线,江崇朝她摇了摇头,她安心一些,拳握了又松,欲言又止地看二人争论。
战火渐渐波及到了其他地方,伍冬不及齐冶,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指着盛元冉口不择言道:“都怪你,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亏二师兄还一直念着你,和师父请命来劝你。要不是你多事,怎会徒生事端,说不定吹雪飞星两派早就共修一好了。”
“小五!”林钧厉声呵斥。
齐冶脸都被气红了:“你装什么好人,你这师弟说的就是你的想法,只怕你们都只觉得是别人错。怎么,若是觉得自家功夫不行,大可以请离另投他派,觊觎别派之法还要耍手段算什么豪杰!”
“齐师兄,你别说了。”盛元冉小声道。
林钧握紧拳头,没看齐冶:“盛姑娘,你我既已定亲你平时行事还是要注意方寸,不要随便对着什么人都施好心。”
“盛妹妹,你听见了吧,日后要离这几个人远些,免得哪天被他们绑了去。”齐冶道。
伍冬闻言正欲开口,就被打断。
“够了,几位。有什么冤屈大可去衙门,不要在此争辩。”
盛元冉眼睛一亮,硬拽着齐冶到江崇身边,雀跃道:“江先生。”
伍冬还想再说。
“够了,小五。”管连君制止他。
“大师姐,”他瞪了眼他们,“师姐,是他们无礼在先。”
林钧:“小五,听师姐的,你忘了师训吗?不得无故杀人,特别是普通人。”
伍冬垂眸,只当没听见,暗暗催动内力。
“唰!”
“砰!”
一股强劲鞭风袭来,伍冬被耍飞在地。伏玉从后院过来,眉眼一抬:“何人闹事?”
一阵磅礴的内力立即从伏玉身上散发出来。
管连君歇了给师弟报仇的心思,抱拳道:“阁下息怒,是我管教无方,请您再给我师弟一次机会。”
“哼!”伏玉收鞭,走到江崇旁边。
白榆也从后院过来了,看见这一景象立即捶胸顿足,诧异道:“这位客官,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摔倒了,难道是我将这地清扫得太干净了?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考虑周到了,我日后一定小心,你先起来吧,要不要给你请位大夫?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我们这的大夫诊金可不便宜,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花钱,客官你先歇一宿,若是明日有什么问题我再去给你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