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其他花卉上方也都放了把撑开的油纸伞。
柳思言扫一圈后走过去,端木雪听见声音回头,瞧见是她便笑了笑。
风又吹得猛些,端木雪将伞偏向被风吹得歪到一边去的木芙蓉,哪怕衣襟被都被打湿了也不在意。
柳思言不解,问她:“师父,你若实在怜惜何不搭建一座花房,再将其置于其中,也免得每次都要拿伞出来遮。”
端木雪摇摇头:“搭建花房会使它们过于娇弱,经不得半点风雨。”
“可师父你这般小心照料,与栽在花房中也没甚区别了吧。”
“嗯……”端木雪沉思片刻,道,“还是有的,我也不是每次下雨都来。”
柳思言在心里默数,发现她也就偶尔两次不来。
“咚咚咚!”前院传来敲门声,柳思言咽下嘴边的话,嘱咐她将后门关好后转身离去
外面还在下雨,这个时间,恐怕是白榆,她心里想到,于是进铺子时就捎上了一把伞,然后将门打开。
门外是位穿竹青色长袍的男子,看见她便笑笑,语气温和:“姑娘,方便让我进去避雨吗?”
第14章
“不方便。”柳思言即答。
男子面上透出些许无措,而后手里就被塞了把油纸伞。
“伞送你了,不用还,镇上有间客栈,往东一直走然后过桥就是。”
话音未落大门就砰地关上。
男子吃了个闭门羹,看着手中的油纸伞半晌,朝紧闭的大门作了个揖后打伞朝东走,走了约莫一刻钟便瞧见一座桥以及对岸的一座三层楼房。
看来这便是镇上的客栈了,他想。
他抬脚往那边走,走到近前下意识抬头看眼牌匾,然后愣在原地。
二楼的位置上挂着一块镶金边的木质招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一家客栈。
要不然,还是重新找个人家借宿算了。
他抬脚欲走,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热络的声音。
“客官,外面雨大,不妨进来歇一歇。”
声音有些熟悉,他重新转身,看清后面上微微讶异。
“原来是阁下。”白榆笑得更加热情。
男子含笑点头,收起伞走进去。
大堂内只有寥寥几人,除去柜台处拨弄算盘的年轻男子和白榆外就只有一位客人。客人一袭黑衣,双眸漆黑明亮,头发简单挽起,插着一根木钗。
男子走到她旁边,问:“姑娘,介意拼桌吗?”
客人摇头,男子坐下来,主动介绍:“在下闻斯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程。”
“程姑娘。”
都是过路之人,闻斯宇对她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接着搭话:“程姑娘,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不知姑娘是路过……还是特意来此?”
“只是路过。”程妙疏离道。
闻斯宇看出她眼中防备,没再问下去,转而说起自己:“我倒是特意来寻人的,只是却没找到什么线索,如今也不知还要不要在这找下去。”
程妙端起茶杯,以手掩面,似乎对他说的不感兴趣。
闻斯宇并不十分在意,他已经寻了几年,尝过不知多少次希望落空的滋味,是以养成了现在这个喜欢与人闲聊的性子,最重要的是清音门是江湖名门,他自己同样功力不俗,没什么人会不长眼地撞上来。
于是,二人便开始了单方面的聊天,闻斯宇自顾自说着,程妙自顾自饮茶,白榆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她赶紧过去救场。
“这位客官,房间已经清扫干净,你看是现在过去还是……”
程妙如蒙大赦,起身告了一声后跟白榆上楼。
闻斯宇只好自己坐着,斟茶自饮,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
“潘兄,这就是那座客栈,快进来。”
外面传来声响,江崇眼皮微微抬起。
一行人走进来,为首的是时少主与潘毅,身后是潘毅的师弟们及时少主的随从们。
“闻前辈。”时少主诧异地看着大堂中的闻斯宇。
闻斯宇抬头,盯着看了半晌想起来这是时家少主,同他打了个招呼:“时公子,好久不见。”
时少主还记得潘毅等人,给双方作起介绍来。
闻斯宇:“原来是飞星派的潘毅少侠,果真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潘毅抱拳:“前辈谬赞,晚辈资质浅薄,不敢担此赞誉。”
闻斯宇面露赞许,忆起他离开清音门时的那几位小弟子来,再看潘毅,就觉得如看自家晚辈一般了,言语间更加亲切,而时少主一向擅长对付这类长辈,几人相谈甚欢。
“白姐姐,那位就是清音门的闻长老啊。”盛元冉躲在白榆身后,二人一齐站在大堂进后院的过道处。
白榆点头。
盛元冉若有所思,垂着头不自觉皱眉。
白榆见了心中有些猜测。
虽说清音门弟子大多以乐器作为武器,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却是乐音,并不是拿着笛子萧什么的梆梆打人,乐音作武是纯正内力化形的做法,清音门所习的秘籍《五音律》自然也是纯正的内功功法。
俱是内功功法,那自然是有共通之处的。
盛元冉年岁不大,功夫又一般,只怕是还没出去历练过,想来也没见过修习内功功法的人所用招式如何。
清音门是武林七大派之一,闻斯宇又是门内长老,若是能观摩一场他的战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不过嘛,这种事就是可遇不可求了,也不知她有没有这个运气了,白榆想到。
“闻前辈,你不要与我客气,不要再推辞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在这住几日,我们陪你把这清溪镇上下翻得干干净净!”时少主一番话说得豪气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