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白榆去把盛元冉叫回来。
量尺寸的整个过程她一直红着脸,端木雪也不挑明,只是偶尔调戏几句。
又商定完了客栈其他人的衣裳后,白榆便打算离开了,端木雪送她们出门。
“端木姐姐,对面是什么人啊?这么大动静。”
衣料店对面的宅子一直是空着的,如今门口放着一堆木料,还有来来往往的工匠。
“貌似是个戏班子,我有次看见他们抱着戏服箱子进去。”
“没想到啊。”白榆感叹。
没想到这么个偏僻的小镇还能有戏班子驻扎。
端木雪笑而不语。
白榆和她告别。
……
自从去过衣料店,盛元冉的情绪显然好起来,每日干活的时候都特别有干劲,这让白榆一度以为她“失心疯”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干活!
盛元冉在擦第三遍桌椅,白榆在大堂坐着,闲来无事的薛明辉过去搭话。
“白榆,你看,我的计策是多么英明。”
盛元冉能这么快走出失败的阴影完全是仰仗他这个掌柜啊!
他这份自信让白榆哑口无言,呵呵笑了两声就当是回应。
薛明辉并不气馁,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包括但不限于四岁背古诗,五岁习孔孟,七岁作文章,九岁时写的词被众人称赞等,力图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
白榆抓到一个关键,这些事全是他十岁前做的,问他:“掌柜的,你十岁后的事呢?家道中落没读书了?”
“自然不是,只是我十岁时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自然没那么多时间去做这些事了。”
“让我猜猜,你真正想要的是仗剑走江湖对不对?”
薛明辉睁大双眼:“白榆,你真厉害 ,一猜就猜中了。”
白榆敷衍一笑。
这真是,想猜不出才难吧。
“掌柜的,你这么想要习武,怎么不让家里人给你请位师父?”
这么有钱,就算请不到天下第一,应该也能请到第三第四什么的,怎么学成这种鬼样子。
“我母……呃,我母亲不愿意。”薛明辉用手指比剑在那里飞来飞去,“她不喜欢我学这些。”
白榆明白了,不再提他的伤心事。
“你说我走在路上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有人抓住我,然后对我说‘少年,我看你骨骼非凡,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今日,我就将我的一身功力都传授给你,望你从今往后行侠仗义,拔除不平,将侠者的风范发挥下去’。”
薛明辉讲的绘声绘色。
“掌柜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天赋在其他方面。”白榆认真建议。
比如说书或者相声,实在不行去写话本子也行,这简直是相当有天赋啊,肯定能带起话本子界的潮流。
“真的吗!”薛明辉神情激动,追问,“是哪方面?”
“是剑道?”他以手比剑。
“还是鞭法?”他手腕随着一起摆,像条灵活的蛇尾巴。
“或是暗器?”他神色变得严肃,抿着唇扔空气。
“停停停!”白榆趁着他比得更多之前叫停,再不阻止她真怕薛明辉把所有武器都比一遍。
她现在更觉得薛明辉适合当个说书先生了,拜师的话,破庙那位就不错。
薛明辉眼睛亮亮:“如何?”
白榆不忍心打击他,正想用什么搪塞过去就听见外面有人喊。
“请问,有人吗?”
清脆的少年声。
白榆起身,神色警惕。
“有!”盛元冉听见声音,放下抹布出门去看。
门外,一位少年站在客栈台阶下面,手里还攥着什么,看见盛元冉的瞬间耳朵不自觉红了。
“你有什么事吗?”盛元冉问。
少年双手捧上一张纸,支支吾吾:“我,我们是新搬来的戏班子,五日后开演,希望……希望你能来看。”
盛元冉从他手中接过,正想问点别的就见少年瞬间跑走。
“真奇怪。”她小声道,一边看一边转身,“啊!”
白榆和薛明辉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她被吓了一跳。
薛明辉从她手中抽出那张纸:“这是什么?”
“那是谁?”白榆看向尽头。
那人跑的方向是西边。
“不知道。”
“《贵妃传》,农女的绝世宠妃之路,由知情人士爆料改编,揭晓宫闱秘事。”薛明辉念出上面的字。
白榆凑过去看:“什么东西?”
“白姐姐,你没看过吗?这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戏目之一,讲的是当今贵妃的故事。”盛元冉道。
“江湖人都喜欢看这个?”
薛明辉插嘴道:“抛开事实不谈,这故事还是挺精彩的。”
“你也看过?”
薛明辉点点头:“对啊,我总得了解江湖人的喜好才方便拜师啊。”
“故事挺好的,就是太夸张了,宫里哪有那么多妃嫔,还动不动就下毒陷害的,哪有那么容易,宫里的东西每天都要清查的,怎么可能弄得到毒药。”
“掌柜的,你怎么这么了解?”白榆警觉。
薛明辉神情一滞,面露懊悔,找补道:“我,我都是在书里读到的。”
“好了,不说这个,这戏咱们要不要去看?”他强装镇定。
“我都可以。”盛元冉给面子的接话。
白榆似笑非笑,但也没揭穿,转身走进客栈,扬声道:“都听掌柜的。”
……
翌日,薛明辉在后院找到白榆,她放下手中的斧子,问:“掌柜的,有何贵干?”
“你陪我出去一趟。”
“去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