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从未见过?”白榆毫不留情地拆台。
应少微面色一滞,道:“这,自然是因为他们俗事缠身,来不了。”
“是吗?”白榆抱臂,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应少微:……
“当然。”
虽是肯定的话语,却是用气音说的,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白榆并未纠结此事,而是问起别的:“师父,你来了,那梅前辈怎么办?”
梅广涛每年都会去云川住一段时日,短则一月,长则半年,近些年来还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应少微沉默了。
很明显,他把这事
忘了!
“师父你说,要是梅前辈千辛万苦地上了山,结果却发现人去楼空,他会做什么呢?”见应少微脸色逐渐难看,白榆又添了一把火,感叹道,“要是梅前辈因此心生不满,将应少微出山一事宣扬出去的话可就糟了……”
“云川派现任掌门,现天下第一。若是江湖中人知晓此事定会十分激动的吧,毕竟只要击败了您,天下第一就是他们了。而且,”她特意停顿几息,幽幽补充,“应少微可与应星不同,想来只要愿意花费一点点功夫的话,是能做到人手一副画像的。”
一番话说完,应少微脸上已没了笑意,笑容转移到了白榆脸上。
少顷,他长长叹了一声,终于明白当年白榆下山时为什么又是化名又是蒙面的了。他现在觉得,说不定那时的白榆面具下还是易容过的。
“好不容易见面,小鱼儿却一直在问别人,为师心中好难过啊。”应少微试图反击。
白榆朝他敷衍一笑,起身走了。
应少微却不肯放过她,跟上后絮絮叨叨:“小鱼儿,你如今就连几句话都不愿意跟师父说了,果然是嫌弃师父年老体弱了吧。”
白榆充耳不闻,加快步伐,三步并两步就到了楼梯处。应少微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言语之外全是暗示。
白榆一边下楼一边快速扫过大堂,一下去就把坐着的薛明辉拉起来,道:“掌柜的,我师父早年游历江湖,知道不少秘闻,你可不要错过了。”
闻言,薛明辉不负她望地双眼放光。
自从白榆四岁之后,应少微就再没感受到这种视线了,现在被这么看了,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满足,话也没听清就应好了。
薛明辉眼睛更亮,殷勤把人扶到桌边坐下,期待道:“应前辈,开始吧。”
“开始什么?”应少微满眼错愕。
“当然是讲一讲师父你游历江湖时听到过的秘闻啊。”白榆善解人意地解答。
言罢,她朝薛明辉摆摆手,道:“掌柜的,我出去一趟,就劳烦你多多照顾我师父了。”
“好,你放心吧。”
得了应承,白榆就头也不回地直奔大门而去,身影透出几分慌张。
“砰!”
门外传来声响,薛明辉立即起身,高声问道:“白榆,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
听声音确实不像出事的样子,薛明辉放心坐下了,把应少微的话头接下去。
此时的门外,白榆心疼地看着捂着额头的竺晏,小声问道:“阿笋,没事吧?”
方才她出来的太急,正好撞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竺晏,躲闪不及,二人便撞作一团。
竺晏温声道:“没事的,师父,不用担心。”
白榆拿开他的手,另一只放在他肩上示意他弯腰,而后凑上去仔细观察。
晨间寒凉,白榆的手也好不到哪去。
丝丝凉意从带茧的手心传到额头上,减轻了痛意,但竺晏有些不适应,他想后撤避开,一抬头就看见白榆目光,认真的,疼惜的,完完全全落在他一人身上的。
他突然觉得脸热,轻咳一声便自然后退,视线下垂,嘴上关切道:“师父,你刚才也撞到了,没伤到吧。”
“我?”白榆将自己上下打量一遍,再抬眼就发现竺晏正盯着自己,她莞尔一笑,摸摸竺晏脑袋,“放心吧,我没事。”
“……嗯。”竺晏闷声回道,头往后移躲开白榆的手,可余光注意到她真的收回去时眼中又闪过一抹失落,不过还是说,“师父,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摸我脑袋了。”
“好,我知道了。”白榆并不意外。
人之常情,她能理解,她青春期的时候也喜欢装高冷,不让家里人碰她。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竺晏发质超好,脑袋又圆,摸上去十分舒服。
见竺晏要往里面走,白榆拉住他的手腕。
“……师父?”竺晏不解。
白榆声音压得更低:“你师祖在里面,他如今正无聊呢。”
竺晏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脚,随即冲白榆甜甜地笑:“师父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吧。”
白榆点了下头,抓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小声道:“正好,趁这时间我再多教你几招。”
竺晏一直没抬头,顺着白榆的力道走,乖顺回道:“好的,师父。”
二人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另一边,应少微又多了一位听众。
路过的盛元冉被薛明辉叫过来,她本欲开口拒绝,就听应少微道:“我记得小元宵是飞星派的,对吧?”
盛元冉点头。
应少微:“那正好,我知道几件关于飞星派的事,可都是秘闻。”
于是,盛元冉就很诚实地坐下了。
她一过来,应少微就开讲了。他讲的是飞星派祖师的故事。
飞星派祖师是位百年难能一遇的武学奇才,一开始学武时进了一个小门派,不过一年便学透了派中功夫。他当时的师父觉得教无可教便让他离开,建议他拜入大门派,不要埋没了自身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