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尝了一口杜柔派人送来的甲鱼汤,入口鲜美,倒是勾了起她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由衷地赞叹一句:“这甲鱼汤味道当真不错。”
闻言那下人也跟着眉开眼笑:“三少夫人当真好品味!这可是我家二少夫人亲手熬的,火候掌握的刚刚好,这甲鱼也是好物,放了盐也不用怕掩了纯正的风味,毕竟这汤总归也是要给人喝的,若只为了补身体却喝不了几口,那不也白费力气。”
此人话里的嘲讽之意丝毫不掩,显然说这话就是为了呛陈令容院里派来的那人,不过她这话反倒也是说在了温宴初心坎上,但她没必要跟着掺合这等事,闻言只是将碗重新搁置在了桌子上,随意笑了笑,没说话。
见温宴初没出声,解停云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皱着眉不耐烦说道:“你们这一大早的是摆明了让我不顺心吗?!我都跟你们主子说了多少遍了,我没病没病!我好得很!带着你们这些东西赶紧滚!”
若是往常,解停云这般不管不顾的发火,旁人早就吓得退避三舍了,哪敢还留在他眼前。
可眼下,这三人非但没走,竟还互相偷看了几眼,然后都默默停在原地没动。
最终还是陈令容院里那人硬着头皮上前开口:“小侯爷,别再自己骗自己了,这东西,补又补不坏,多补补总比......来得好啊。”
“......”
眼见今日情况已不是温宴初与解停云二人想躲避就能躲避得来的,温宴初便也打算先开口不给解停云再为难她们的机会。
不过这么想归这么想,但各个院子终究还是各怀鬼胎。
孙雅竹与解晟铭兴许没什么旁的鬼心思,只想着赶紧让这个侯府的继承人快些振作起来,免得他们解家的侯位最终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至于解停修与解怀风这两兄弟......
且不论他们两个人都怀着怎样的鬼胎,但就论态度来看,至少解怀风和杜柔派人送来的汤,它好喝啊!
解停修与陈令容送的那汤,温宴初尝一口都差点吐出来,难喝死了,还不如她自己煮的。
这般想着,温宴初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三人,末了说道:“先前总是有人说我夫君脾气急,但今日这么一看,好像有时候也怪不得他,像这种事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你们几个本本分分地将该送来的东西送来即可,偏偏还要再说些多余的话。”
“怎么,莫非还是我们这几个长辈让你们说的,来故意给我们夫妻二人添堵?”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三人齐齐反应过来,连忙摆手否认。
如今那三人也是看明白了,解停云是一动不动跟大爷似的往那一靠,但实际上那双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光盯着温宴初了,可见他们这家,实打实是温宴初掌有话语权无疑了,若是今日她
们想要这些汤能留在这里,也需要拿下温宴初的味蕾。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过了一阵后,孙雅竹院里的那人战战兢兢地挤上前来,盛了一碗汤后笑着递到了温宴初面前。
温宴初:“......”
像是直接忽视了温宴初方才那般不满一样。
不过也是,此人代表了解晟铭与孙雅竹夫妻二人,兄嫂的面子她都给了,公婆的面子便不能不给,于是温宴初也几乎是被按着头喝下了这八珍汤。
一口入腹后,温宴初眉眼都跟着舒展了。
这汤的味道,比杜柔送来的那汤还要好喝,既如此,她也万万没有再推脱的道理,毕竟若是一个不留,怕是也没法将这几人打发走。
于是温宴初伸手指向那八珍汤。
“这个留下吧,味道不错,也足够补身子了。”
但说完这话以后,温宴初再抬头,对上的就是另两人殷切的眼色。
不知为何,透过这两人,她竟隐约瞧见了她们背后人的身影。
陈令容与杜柔。
今早这出戏,绝非偶然,其后的弯弯绕绕自然与温宴初这两位嫂嫂脱不了干系,既然她们都主动迎上门来,那温宴初断然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先搅乱一下这两人的关系。
于是温宴初朝着杜柔派来的那人笑了一下。
“甲鱼汤也留下吧,二嫂有心了,汤熬的也很鲜,至少我是很喜欢喝的。”
一听这话,那丫鬟登时笑逐颜开,既然汤被留下了,她回去以后自然也好交差了,瞧三少夫人这样,还很是满意,说不定她回去以后还能得了赏。
想到这些,这丫鬟连行礼时都带上了十分的真情意切,瞧那样,温宴初都怕她当场哭出来,吓得温宴初连忙命她起身。
留了两道汤,那么最终剩下的寡淡无味的乌鸡汤就显得格外可怜了。
陈令容派来的那丫鬟见了下意识上前一步,还想要争取:“三少夫人......”
声音怯怯的,不像是装可怜,而是看着真可怜。
毕竟温宴初今早如果收了另两人的汤,却独独不要解停修院里送来的,那打的可就是他们一整个院子的脸!
丫鬟挨罚事小,陈令容若是一个不高兴,让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跟着挨罚,届时所有人都会怨这丫鬟办事不力,她到时可就待不下去了!
但温宴初哪知道这些?
她只是单纯觉得那汤不好喝,解停修与陈令容送也不知道整点人能喝下去的,都不如解怀风夫妻俩,别管是不是嘲讽,好歹喝到嘴里还味道还不错,至少也不会让人心情一跌再跌。
解停修夫妻俩倒可好,汤做的不好喝也就算了,派来的人也叫人倒胃口,话说的都不好听,刚刚这丫鬟说的那些话像是冷嘲热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