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初草草吃了两口,便命人先将这些端了下去。
翠竹陪着她在屋中又等了一会,半柱香燃尽,也不见解停云的半点人影,她心里有些急了,忙朝着一旁的翠竹吩咐道:“派人去前院看看怎么回事,解停云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翠竹忙俯身应了:“是。”
她脚步匆匆离去,大概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人就回来了,只是这次还是不见解停云。
只见翠竹忙走回到温宴初身前。
“少夫人,前院的门紧闭着,不见人影,奴婢在外面干等着也进不去,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
温宴初闻言动作一顿:“什么情况?”
怎么好端端的,前院是不放人,还是已经歇下了?
倘若歇下了,那解停云呢?不会又跑去醉红楼鬼混去了吧!
想到这,温宴初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就往外去。
“我倒是要亲自看看怎么个回事。”
然而她前脚刚走出屋,后脚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正是一直跟在解停云身边伺候的解风。
见是他,温宴初也毫不含糊,登时就抓着他问:“解停云呢?”
见状解风忙朝她行了一礼:“夫人。”
礼数做完后,他连忙回道:“小的就是奉少爷的命特意来跑上一趟的,少爷说了,他眼下又是着实脱不开身,让您今夜不必等他了,先,先休息。”
温宴初听后却是眯起眼来打量解风,直瞧得对方心虚移开了眼,这才抱臂冷笑一声。
“他人在哪呢?”
“前院。”
“前院?”
翠竹听后先发出了一声疑惑:“可是我方才去看了,前院大门紧闭,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姑爷若是还在前院怎么会如此?”
“这......”
解风面上的犹豫显然暴露了他有问题。
但面对温宴初的追问,他却只一口咬定解停云人就在前院,听得温宴初火冒三丈。
“你同我说实话,解停云是不是又趁机跑去醉红楼了?!”
听到“醉红楼”三个字后,解风猛地抬起头睁大了眼,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没有!”
“夫人,您就别难为小的了,但是小的敢保证,少爷绝对没去醉红楼,
您就先听少爷的,回去休息吧。”
解风是个忠心的,嘴也严得很,若是解停云不让他说的,他绝对不会多嘴,更不会透露半分,可见让他说出实话这条路怕是肯定行不通了。
于是温宴初也不再问了,只是沉着一张脸,转身走回了屋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她含着怒气的话传了出来。
“今夜不准解停云踏入房中半步!”
门外,解风与翠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天色渐晚,房中早已熄了烛火,温宴初一人坐在床上兀自生着闷气,气了许久,许是坐得累了,又转而躺在了床上生气,气着气着,眼皮先耷拉了下来,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直到后半夜,她隐约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动静虽不大,但她睡的本就不怎么安稳,这是上辈子流放的时候留下来的毛病了,哪怕重生以后也很难再改掉。
于是她耳朵一动,并未睁眼,只是屏息凝气去听周遭的声响。
一阵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有人似乎小心翼翼地躺到了温宴初身边,像是怕惊扰到她似的,整个人把着床边,怕是一个翻身人就掉下床了。
寂静中,温宴初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她在黑暗中突然睁开眼,语气冷淡又突兀。
“我不是说了吗,今夜不准你踏入房中半步,怎么,解风是没跟你说吗。”
解停云被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吓了一跳,半个身子险些掉下床,他连忙又往床里头躲了躲,这才转过身,在黑暗中对上了温宴初的视线。
他身上犹带着风霜,闻言也只是笑了一下:“今日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回来晚了,你别生气。”
“既然知道自己回来晚了,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解停云立即赔笑:“难道夫人要眼睁睁地看着为夫我沦落街头吗?”
温宴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少在这跟我攀关系。”
解停云听后沉默了一瞬。
好像......也没有攀关系吧?他们二人之间的夫妻关系难道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吗?
解停云来不及辩解,就又听温宴初在那里阴阳怪气。
“解小侯爷本事大,醉红楼那么大的一个地方,还不够你睡的吗?哪里轮的着流落街头啊。”
一听这话,解停云也是觉出味来了,登时就乐了,也不似方才那般一脸愁苦的模样。
他曲起手肘,支着身子垂眸去看温宴初。
“解风没同你说吗?我没去醉红楼,既然答应你不去了,那就是不去了,若真是要去......也定会提前知会你。”
本来前面半句温宴初听得很是受用,但后面那半句话一出来,她就腾地坐起了身子。
“你还想着要去?!”
解停云碰了碰鼻子:“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得去一趟的。”
温宴初被他活生生地给气笑了:“什么正事要去青楼办?解停云,你当我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吗。”
说到这时,温宴初却突然觉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
她脑中蓦地响起了那时解停云无缘无故受伤,而她找到醉红楼时的一幕幕。
当时找到解停云的时候,他身边空无一人,而那个时候醉红楼内除了应付她的老鸨以外,便再也不见其他女子,按理说,解停云身边也该有其他女子陪同的,可她去的时候房中只有他一人,屋内也不闻熏香,女子存在的痕迹也半点没有,难道他当真不是去寻花问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