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何有床不睡选择睡地上?当然是退而求其次,方便他瞒天过海!
霎时,温宴初眼中都气得好似在冒火,吓得解停云一声都不敢吭,只是这样愣愣的看着她。
一时之间,温宴初只觉如鲠在喉,这火又不知该如何发出去。
从上次在醉春楼时,温宴初就知道,解停云身上的伤,他是不会透露出半句话来的,她问,他也不会告诉她。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都到不了彼此交换秘密的地步。
其实温宴初好像也本不该如此这般心疼她,但她的心却忍不住,从重生之后开始,她的情绪再次被面前这个人所牵动,她的悲喜,她的恐惧与怒意,再次因为他而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但这些又都与前世不同。
前世......她对解停云不曾上心过,他的所有境遇,所有行为举动,她都不曾了解,更不想去了解。
可如今,不知为何,温宴初看着他这幅惨样,却突然间觉得:管管他吧,若是她也视若无睹,恐怕这整个解府,也没人会管他了。
就像他上一世莫名其妙追她到被流放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为了她去死,而重生后又当着解家的人护着她,不让她被欺辱。
就当是还他的恩情。
思及此,温宴初眼睫一颤,稳下心神后,语气不咸不淡道:“把你的药给我。”
“你......”
解停云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她的神色,见她不似开玩笑,又默默低头照做。
药递过来的时候,温宴初同时松开了一只拉着解停云的那只手。
当空气重新拂过那块肌肤的时候,解停云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只见原本无痕的手臂上不知不觉间已多出了几道指印,小巧玲珑,分外惹眼。
这是温宴初在他身上留下来的痕迹。
虽短暂,却也为他停留过。
就在解停云愣神之际,温宴初手里已经拿着那甁药油,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眉一蹙,没什么好气说道:“你离我近点。”
解停云反应过来当即应了一声,难得听话地再次照做,然后。
然后就又不动。
温宴初模样有些无语,他看了解停云半晌,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这么面对着我,是想让我把这一瓶药全涂在你胸前吗?”
解停云:.......
他猛然间惊醒,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忙不迭地转过身去,将自己的后背朝向了温宴初。
温凉的药油伴着指尖温热一同落在了解停云的身上,像是冰与火的交织交融,让他浑身一僵又一颤,让温宴初手上动作一顿。
“疼?”
“不,不疼。”
解停云的语气有些微弱,俨然是没有底气。
温宴初闻言哼笑一声,像是故意一样,用力地在他腰后按了一下,瞬间,解停云差点从地上窜起来,他忙捂着自己的后腰,紧咬着牙关转过身看她,却见她笑得温柔小意,俨然笑里藏刀。
“怎么样,这回疼不疼?”
解停云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疼。”
“哟,原来解小侯爷会喊疼啊。”
“.......”
得了她一通阴阳怪气,解停云却没有半点恼意,默默将身子重新转了回去,在背对着温宴初的时候,嘴角突然漾开了笑容。
原来也是在关心他。
其后,温宴初为他擦药的动作一直都很轻柔,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
都涂抹好晾干后,温宴初又细心帮他重新穿上了里衣。
她没有把药递还给解停云,而是将药举在自己手中,转而抬眸看向他。
“解停云,这已经我撞见的第二次了,事不过三,若再有下次......”
“不会了,不会再有了。”
不等温宴初把话说完,解停云便立即将话接了过去。
但显然,现在的温宴初已经不信他这满嘴的鬼话,只是冷笑一声:“是不会再把自己弄的一身伤了,还是不会再让我发现?”
解停云一噎。
见状,温宴初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去细究这些字眼,她转身,将那甁药掖在了自己枕下。
“在你伤好之前,别想离开我的视线半
步,现在给我乖乖躺到床上去。”
眼见温宴初的神情不像是能反驳忤逆的样,解停云只得自行咽回那些可能会火上浇油的话,垂头丧气地依着她的话爬上了床,见她还在地上,解停云一愣。
“那你睡哪?”
经他这么一问,温宴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瞬间涨红,脖子一梗:“我当然是睡地上!”
然后她躺下去,发现身下的褥子只有薄薄一层,不仅硌后背,还有点冷。
于是她刚躺下就又立即掀被而起。
解停云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并未躺下,反而一直坐在床榻上,直到她重新坐起身来,一脸幽怨地与他对视。
“你怎么铺的?”
解停云无奈摊手:“这是给我自己铺着睡的,哪里会想到你这金贵的大小姐要往地上去。”
温宴初有些丧气:“那我后面这段日子怎么睡嘛。”
一句抱怨,被她说得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听得解停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将身子探上前去,手肘杵着腿,一手托着脸,咧开嘴歪头笑看着温宴初。
“咱这屋的床大得很呢。”
话音落下后,温宴初抬眸看向他,对上了他那双笑意尽露的双眸。
月色下,桃花眸似温柔陷阱,一点点引诱她沦陷。
异样的气氛在屋中氤氲,解停云的声音仍似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