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
那几个对视一眼,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小美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温晏丘的兵权都被收走了,指着皇帝养的那些废物来巡城吗?哈哈哈哈哈别做梦了,他们说不定还在哪个窑子里抱着女人没醒呢!”
“既然这样——嘿嘿嘿,小美人,你也让哥几个好好快活快活吧!”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其中一人就要挤上来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往左边躲!”
说完以后,温宴初身体立即挪到了左边,下一瞬,马车右边的车顶被人砸开,温宴初捂着头,感觉到手腕被人抓住,紧接着就被拽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在他怀里抬起头,率先看见了他紧绷的下颌线,随后又看见了那一层胡茬。
温宴初一愣,但解停云手里的长枪已经指向对面那几人。
“赶紧滚!”
方才那一劈可是把对面几人都吓得不轻,他手里那柄长枪也足够唬人,本就只是想调戏调戏女人,若真因此丢了命,那反倒不划算了。
因此那几人立马就灰溜溜地跑了。
解停云这才将长枪立在地上,抬手拂去温宴初头上以及身上的碎屑,他那一劈是找准了地方才动手的,温宴初没有被伤到,倒是被吓了一大跳,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埋在他怀里寻求安慰,而是立即站直了身子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京城的治安怎么变成这样了?”
解停云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走吧,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
温宴初没想到解停云神神秘秘带她来的地方,就是先前遇到祝知微那天晚上的胭脂水粉铺子。
这家铺子很显然不是用来赚钱做生意的,瞧这开的偏僻的位置,以及一直都紧闭的门,会有人光顾就怪了,不过显然这家店的老板并没有想要赚钱,这多半就是温晏丘用来与祝知微街头碰面的地方。
等到俩人都进去以后,解停云还不忘将门在里面落了锁。
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她一路上了楼,显然是来过这里许多次的样子。
温宴初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静跟在他身后往上走,直到耳边渐渐传来熟悉的交谈声。
解停云推开门,带着温宴初走了进去,而先前的交谈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屋里的所有人全都看向他们二人,每一张都是熟悉的脸。
温晏云、温晏丘,还有祝知微。
没见到谢锦,她还以为......谢锦已经说动了她的两位兄长。
温宴初从被所有人盯着的局促中渐渐回过神来,偷偷摸摸背着自家老头聚在这,她很难不多想他们在密谋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们难道......”
温宴初抬手指着坐在一起的两位兄长,指尖都在跟着抖。
就在这时,温晏云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朝她笑着比了一个“嘘”,像是怕她说出什么胡话来。
温宴初只好悻悻地撇了撇嘴,感觉事情和她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温家兄弟俩见状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依旧站在门前的解停云与温宴初。
“赶紧过来坐吧,别在那傻站着了。”
二人纷纷落座,温宴初简直有太多话想问,她几乎是一坐下嘴就不停。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几个怎么会凑到这来?还有现在的京城,我只在宫里住了不到一个月而已,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停。”
温晏云立即抬手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他看着自家妹妹的模样颇觉好笑:“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我们想回答都回答不过来。”
闻言温宴初默默闭上了嘴,见状,温晏云这才看了解停云一眼,示意他给人解释。
解停云:“......”
是的,温晏云就是这么懒,但和温宴初说话,解停云很乐意。
他直接撑着下巴看着坐在身边的温宴初,耐心解释现在的局势:“封后诏书公布以后,三哥的兵权就已经被全部回收,他现在等同于一个空职将军,巡城布防相关都已经被御林军垄断,但这些人早就投靠了以陈家为首的人,而据我们所知,陈家与解家先前就有牵连,他们应该都在为突厥做事,所以现如今城里的这番情势究竟是因为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温宴初听明白了。
“他们想在封后大典那天造反?”
“对。”
解停云点头:“封后大典无疑是最适合动手的时候,但我觉得他们更有可能在封后大典之后的大型宫宴上动手,酒过三巡,最适合下手。”
温宴初闻言眼皮一跳,她扫了眼两位兄长与一直坐在一旁的祝知微,试探问道:“你们难道想......阻止他们造反?”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在场的几人都像是沉默了,谁都没有说话,但又像是默认,像是对此不置可否。
温宴初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最终抿紧唇一言不发,唯有在桌下紧攥到发白的手才能彰显出她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
温宴初的语气异常平静,她只是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为何皇帝如此对温家,他们却依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她只是觉得手脚发凉,全身血液像是倒流了一样,从前,温家所有人在她的心里都是让她敬佩的存在,前世那样的结局让温宴初恨了许久,可她现在突然在想,那般不得善终的结局,有没有可能是温家人自己想要踏上的路?
他们是默许者。
在温宴初亲眼目睹了长姐在宫里过的日子,从那时起,她就开始变得矛盾,她的长姐几乎快要变成了一个疯子,而她的父母,却觉得全是女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