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何时围上了看热闹的人,温宴初一路拨开人群往出走,找到了被挤到后面的祝知微。
今日之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出去,没想到最终温、解两家还是走上了上一世的路,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占理的,是她们温家。
想到这,温宴初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众人拉起人群之中祝知微的手,抬脚离开了此地。
人群熙熙攘攘,温宴初却都没有理会,只是拉着祝知微的手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宴宴,你别难过了,那帮王八蛋根本不值得与他们生气。”
祝知微对此有些愤愤不平,目光不经意间一瞥,瞧见了被温宴初摆放在座位上的原本要送给解停云的糕点盒,目光随之一动。
“宴宴,你在这先等我一下,我把梅菜扣肉给忘了,我回去一趟马上回来。”
说着祝知微生怕温宴初不同意一般,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样,蹭地一下从马车里钻了出去,裙袂翻飞,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温宴初眼下没有多余的精力想太多,只由着她去了,但她不知道的是,祝知微在知会完店小二之后,又上了二楼一趟。
她重新将包厢的门推开,里面的人几乎都已经走空了,唯有解停
云一人坐在窗前安静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也并未回头。
见状,祝知微没什么好气地喊了他一声。
“喂,解停云。”
闻言解停云依旧没动,只是语气平静地说道:“要骂就骂,骂完赶紧走。”
“你!”
祝知微被他这番满不在意的态度给气到了,指着他怒道:“你竟然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吗?”
他没再说话。
“认识这么多年,我竟没想过你原是这样的人!从前我只当你嘴贱了一点,但人总归还不算太坏,但今日我可真是长见识了!”
“亏宴宴竟然还怕你被关在府中饿了肚子,一大早就准备了一篮子的糕点,如今权当一片真心喂了狗了!”
听到这句话时,解停云才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眼中重新泛起波澜。
“你说什么?”
第8章
不待祝知微开口,就见解停云突然间站起身来,扶着桌子火急火燎往外跑,经过门口时似乎还被绊了一跤。
“喂!解停云你要去哪?!”
祝知微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冲了出去,一时之间只觉莫名其妙,她刚要走,恍惚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沿着解停云方才走过的地方,一路来到了他坐着的窗前。
然而祝知微踮起脚看向窗外时,却并未瞧出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甚至从这里看还能见到她们祝府的马车,一直跟在温宴初身边的翠竹如今正站在马车外。
“这也没什么啊.....”
祝知微不解般挠了挠头:“那解停云方才一直在这看什么呢?”
想了半天后祝知微也没想明白,只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
日头高悬,天朗气清。
风味斋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嘈杂声阵阵入耳,吵的温宴初更加心神不宁。
等了半天祝知微还没有出来,温宴初难免有些挂心,下意识掀开车帘去看,却见一个陌生面孔正巧迎上前来,朝她俯身行了一礼。
“姑娘您好,请问......这可是祝府的马车?”
眼前人是小厮打扮、生面孔,突然问出这句话让温宴初忍不住心中起疑,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戒备地打量他一眼,试探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闻言也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宴初,接着皱起眉来:“我还正想问姑娘是什么人呢,如何会在我们祝府的马车上。”
温宴初听了这样一番说辞却是哼笑一声:“你们祝府?”
说着她仔细瞧了这小厮一眼,将他模样在脑中过了一遍后确确实实不记得祝府有这么一个人,末了蹙眉抱臂回道:“你若当真是祝府的人,如何会不认得我?”
此话一出,对面的小厮却是哑口无言,直到他身后适时插进了另一道声音。
“祝文,不得无礼。”
随着话音的源头望去,温宴初这才注意到原来不远处还站着一男子,一袭湖蓝色长衣温润如玉,长发以玉簪半束半披,本该显得凌厉的凤眼却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尽显温柔。
这男子见到她望过来的目光后笑意似乎更深了些,抬脚缓步而来,腰间挂着的那枚两瓣为一的同心玉佩,正随着他缓步走来的动作摇曳晃动,叮当作响。
“抱歉姑娘,我与手下人太久未曾回京,兴许认错了也未尝不是,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万万海涵。”
他嗓音清正温润,一开口,就连风好似变柔了些,举手投足间谦和有礼,正是翩翩君子之风。
而温宴初待看清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出了面前这人,正是祝知微的兄长——五年前离京远赴的祝唯安。
当年他走时温宴初才十一岁,尚且还算是个未长大的孩童,模样与现在都差出了不少,也难怪祝唯安和其手下人认不出来。
但温宴初却不同,她如今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于是先认出对方的温宴初浅笑一下,扶着翠竹的手下了马车。
“五年不见,祝大哥竟然连我也忘了吗?”
温宴初眉眼弯弯望向祝唯安,语中带着些打趣与调笑,随着她话音落下后,清晰地瞧见了祝唯安原本白皙的脸逐渐浮上了一层红晕。
祝唯安尚在京城时向来才名远扬,爱慕之人不在少数,但从未听闻他身边有过什么较为亲近的女子,而他本人又洁身自好,更没有什么私交的红颜知己,而能以“祝大哥”之称来称呼他的人,印象中似乎也只有当年那个时常与他妹妹在一块惹祸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