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稳,如今四下又没什么光亮,温宴初心中有些发怵,自然便下意识地依偎起身边的解停云,直到随着二人步子往前,她终于看到了那处不大不小的地道出口。
解停云最先走了出去,等到他脚步在上面站定后,才弯腰俯身下来将温宴初拦腰抱了出来。
等彻底出来以后,温宴初才发现,这地方竟然直接通向外面的小巷子,此处温宴初甚至都不曾来过,也从没见过,如今倒像是有种人熟地不熟的感觉,神情也不自觉地含怯。
解停云见了以后轻笑一声,若无其事地打趣她:“怎么,以为自己是被我卖了不成?”
温宴初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以此来缓解她心中的那点不适应以及若有若无恐惧。
她半嗔半怨地瞪了他一眼:“就是给你一百个胆子,如今京城有我三哥在,你真想卖我也不敢。”
解停云听后不禁嗤笑:“你倒是放心。”
温宴初抱臂冷哼了一声,仰起头来,模样尽是骄矜。
“那当然了,那可是我三哥,我不信他,我难道信你不成?”
说着,温宴初上下扫了解停云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你整天嘴里没有几句实话,我能信你,那说明我也真是个大善人了,还能照顾你的心思不去拆穿你的谎话。”
她一番表情不似作假,倒像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解停云被她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不过温宴初其实说的也不是不对,因为温晏丘不止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一个形象,就连在解停云的心中亦是如此,若说除了他自己,对温宴初最靠谱的人,那也就是温晏丘,甚至温晏丘在保护她的安危上面,做的要更好。
于是解停云也只是笑了笑,去反驳她另外的一番话。
“你三哥这事我是反驳不了你,但你后面那半句话不对,我何时嘴里没有实话了?哪次你问我什么事,我不都告诉你了吗。”
温宴初:“是是是,小事是都告诉我了,重要的事一件没有,全被你插科打诨过去了。”
解停云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我那是,暂时不能告诉你,这也是实话。”
见他如今连掩饰都不掩饰了,温宴初更是气得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撇下他就走了,走了几步以后,听见了解停云在她身后含笑的语气。
“走错路了,这边才是回家的路。”
温宴初:“......”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温宴初气呼呼地转过身,经过解停云身边时还不忘再瞪他一眼。
“谁要跟你回家。”
话是这么说的,但当她看到解府的马车时,还是停下了脚,直到身后脚步声渐渐传来,她腰间一紧,整个人已经被抱着放到了马车上。
垂眸,看到的便是解停云含笑的眼。
温宴初不语偏过头,默默钻进了马车里,解停云笑着摇摇头,紧随其后钻了进去。
马车一阵晃荡,夫妻二人对坐,一时之间却相对无言,他们两个人都默契一般地谁都没有再提方才在暗道中的那些话。
那几句口不择言的话,就像是隔在两个人中间的窗户纸一样,一旦捅破了,谁都不知道窗户纸的背后是什么,所以他们只能不约而同地回避,谁都没想先将如今这样看似和谐的关系搞僵。
对于解停云而言,如今的他,已经很幸福了。
他是个懂得知足的人。
而恰好,温宴初也是心大的人,被解停云抵在一旁哄了半路,在面红耳赤之中,也就忘了在暗道时的那点事,怒气全都被眼下这般取代。
她一边试图推开解停云,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看着你是一副比谢锦正经的样子,实则做的全都是不正经的事!”
解停云闻言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一只手挑起她耳边的发丝。
“你怎就知谢锦是个正经的?”
一句挪愉的话,已经让温宴初觉出了一丝不大对劲的意味。
因为那是谢锦,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外人,纵使她心中好奇,可一想到一旦问了,一定会换来解停云的不满,眼下又是这样一番混乱的情形,她没必要去故意招惹解停云来给自己添堵,于是便也没吭声。
解停云见她不说话,就又欠欠地接了一句:“况且......我也只对你一人这样。”
温宴初刚刚有点愣神,眼下竟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问道:“什么?”
解停云眉一挑,说的理直气壮:“对你不正经啊。”
温宴初:......
彻底反应过来以后,温宴初用力在他腿上一拧,趁着他吃痛的时候一把将他人从身上推了下去。
她红着脸,压低了声音训斥他:“你在外面的时候怎么总是口无遮拦的!”
解停云一边揉揉大腿,一边重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我在家里不也是这样?”
温宴初气急之下又要抬手掐他,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解停云一把握住了手,牢牢包在了自己掌心。
“手怎么这么不老实?现在还在外面,想占便宜回家再占。”
温宴初:“......”
很好,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解停云的厚脸皮。
温宴初知道自己说不过解停云,只能愤愤地推了他一把,一边坐起身来,一边转移话题,也省的他总是不老实。
“在醉红楼的时候我来没来得及问你,谢锦跟醉红楼的花魁是不是.....”
解停云闻言一愣,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解停云就觉得纳闷了,她一个名门闺秀,怎么会对醉红楼的事这么了解,第一次见面就下意识把谢锦和花魁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