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与外厅隔着轻薄柔美的纱帘,将屋内染上一层绮丽的色气。角落熏香散发着高贵清甜的气息,处处诉说着华贵。
不过短短一炷香,仙尊从被吊着的阶下囚到身处奢华卧房的座上宾,处境天差地别。
掀开纱帘,卧榻上的人影跃入眼帘。
昏黄的光线中,男子俯着身子,露出的脊背被光线镀上一层精壮的蜜色,露出肩胛骨和背肌恰到好处,一道道新老鞭痕清晰可见,即使受伤也彰显这副躯体的力度。
背部似是因为疼痛而汗液淋漓,汗液顺着躯体的弧度向幽暗的腰腹处划去,像头蛰伏于榻上的雄性野兽,令人遐想连篇。
男子无比敏锐,闭上的眼睛猛地张开,像刀剑般朝她扎来。
姜时月下意识地闭眼:“我不是来偷看你的!苍天在上,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不对,她心虚个什么。
封照炎神色极冷地盯着她,像是在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
姜时月手持药膏,证明般地靠近:“仙尊,前几日是我没认出你身份,对你无礼了。我这就给你上药,这是我们这最上好的膏药,几日下去鞭痕就会消除。不过灵力的问题,可能需要单独再诊疗。”
封照炎俯在榻上,明明是在下面,看她的目光却犹如自己才是主导的那方。冰冷与嫌恶,讥诮地扯了扯嘴角:“软硬兼施,这是你们合欢驯服弟子的手段吗?”
声音如冰雪泠泠,透着高傲不可欺。
姜时月又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合欢宗内的处境:“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你是仙尊,也无人敢帮你上药。不然我准备找个男弟子帮你上药的,那样你就不会尴尬了吧。”
“所以你要,亲自帮、我、上、药?”
封照炎的脸更黑了,似乎猛然想通了什么,后面几个字念得咬牙切齿。看她的眼神更加阴鸷了,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姜时月大概清楚他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合欢宗宗主软硬兼施,先是把人吊起来打,然后给点甜头,亲自上药彰显重视度,实则上下其手,让不愿就范之人先行习惯。
倒是挺契合原话本剧情的……
不对,她一定要把剧情掰正!然后闯出这个幻境。
“算了,你要是想的话就自己来。”姜时月把药瓶丢到封照炎旁边。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封照炎冷冷地盯着她,视线如漠然的冰雪般纠缠在她身上。
姜时月耸肩道:“你检查下应该可以吧?就算是把戏,现在也是疗伤为重。不然,你怎么走出这片荒芜之域呢?”
合欢宗为修真界不齿,连正大光明的修真界都待不下去,只能缩在荒无人烟的荒野中。外伤倒是其次,灵力问题若不恢复,他是走不出这片地区的。
幽深如墨的眼光定了半晌,视线移到药瓶上。
那是修仙者用的上好的治愈外伤的药,里面有千年雪莲、百年龟甲等物,可治白骨、医死人。封照炎依旧漠然警惕无比,旋开药瓶嗅了嗅,眉宇依然拧着。倒是真的。
他倒了点在食指上,向身后探去。
颀长骨感的手感沾着湿润的药膏,向后背伤处探去。蜜色肌肤上红痕累累,被触碰到的伤处敏感无比,连带着身子也微微颤抖,结实的腰线起伏着。
清冷凌厉的仙尊抿着唇,眼尾因为疼痛微微泛红,就连嘴唇都被自己咬得一片鲜
红。
妈耶这景色,谁看谁不迷糊。
关键是后背没长眼,有时还碰到正确的地方。
姜时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手接过药瓶:“我帮你。你灵力全无,现在身子承受能力跟普通人无异,这样下去会先疼死。”
封照炎阴鸷又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漆黑又泛着水光的眸子,瞪得姜时月心头一紧。
难怪女主要抢仙尊,长成这样谁不抢啊。
不过她还是理智的,只有突破原本的剧情设定才能跳出这个幻境。所以她现在必须想办法唤醒封照炎的神智,这样幻境定然会自动突破。
“我不碰你!我就上个药,绝对不碰你。”姜时月保证道。
“……”封照炎又瞪了她一眼,清冷的仙尊似乎很气。
该死,怎么听起来像渣男语录呜呜。
少女的声线透着娇憨与朝气,还紧跟着加了一句:“碰你我把手剁掉!”她真狠,真狠啊。
姜时月为自己感动不已,挑了些药膏轻轻搽在伤处。
后背碰到柔弱无骨的触感,少女的手指纤细柔软,似乎不带任何恶意。
野兽般的背脊颤了颤……
姜时月借着光,屏住呼吸看着男子的后背。
药膏含着些水分,并不能是完全的膏体,部分药汁滴落在蜜色的肌肤上,像是动情时滑下的汗水,透着靡艳,姜时月吞了吞嗓子。
视线移到伤口旁边可疑的红痕,姜时月瞪大了眼睛,喃喃问:“这是,牙印吗?”
刚开口,身下的人猛地僵住,姜时月大脑也瞬间凝结。
啊啊啊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姜时月忽地安静如鸡,乖乖上起药来,脑子放空什么都不想,小脸表情严肃无比,眼里的哪有什么脊背腰线,分明只有鞭痕。
可手却莫名地,在肌肤上轻佻地滑了一把。
嘴里也蹦出尖细的虎-狼之词:“真是副让人无法自拔的躯体啊,这上面出现伤口,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呢。”
她居然还带着笑,笑中带着些娇俏暗示的意味。
姜时月顿时头皮发麻,捂住了嘴。什么鬼,那是她说出的话?!
啪——
手又放了下去,贪婪地抚着,像是某个贪婪的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