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闪过惑人的微光,半边身子隐没在幽暗中,眼里旋转着幽然的墨色。
像是被妖物迷惑,全然沉浸在看妖物与自己好友将行鱼水之欢的兴奋中。
可姜时月却好像看出几分戏谑,看戏般的高高在上。
姜时月本来是想自己打主力,让徒弟辅助的。可妖物那柔弱无骨的身躯贴上来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全都立起来,还想吐!
忍住不适感,手抖着指向旁边的徒弟说:“我,我喜欢他。”
……
作壁上观的突然就怔了下。
眼角勾了勾,挑眉看了眼姜时月,半隐没在幽暗中的脸又暗了几分。
徒弟好像很气?
姜时月:先别气,配合下为师。
妖物也愣住了,看了眼那边的封照炎,弯弯黛眉拧起,又看向姜时月,找台阶般地挤出一个笑:“奴家不会听错了吧?公子说什么,喜欢那边那位公子?”
姜时月坚定道:“你没听错,我,确实已经有心上人了。”
妖物呆滞了片刻,声音勾人道:“公子一定在取笑人家。我这般的人,旁人都心悦于我。可我只喜欢公子,一定会好好伺候公子,让公子享受至极。公子难道要丢下我,去找旁人吗?”
她凑得更近,衣襟在不经意间扯开缝隙,脖颈细腻的肌肤在夜色轻柔如玉。
像在说,放着我这个美人不要,跑去选男人?
姜时月满脑子都是“你不要过来啊”,脸色微白地将美人一把推开,面上已经带上了痛心疾首,“抱歉,我已经心有所属,只怕无法消受美人恩。”
“……”妖物快裂开了,“你说真的?那可是个男人!”
姜时月眼神真诚得要命,“是的。”
男人又怎样呢,这本书的设定里也没说短袖不可以。
“爱是无法控制的。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便只是爱他,哪怕这段感情于世俗不容,你却明白自己的心已经沦陷。”姜时月的声音淡淡回响在破庙中。
烛光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庙里便只剩缥缈的月光。
妖物沉默了,沉沉地盯着姜时月。
脸上那抹魅惑却已隐去,甚至显得有些幽怨:“你说得对。爱,是无法控制的。”
姜时月觉得妖物似乎是个很感性的妖,似是被她打动不会再为难她,却听见妖物继续问:“你喜欢他,那他知道吗?”
姜时月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朝封照炎那边看去。
那边,封照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喜欢他是吧?玩断袖是吧?还记得计划吗?
倒是也随机应变没有露出马脚,只是看得姜时月有些心梗。
当着妖物的面,姜时月“羞愤”地看了徒弟一眼,实则暗中在使眼色告诉徒弟计划有变,又“羞愤”地扭过头,难堪懊恼道:“他,不知。”
“我家道中落,但本也不用去他家做工。只是我想陪在他身边,日日夜夜与他相处,才陪他上京赶考。”为了增添真实性,姜时月继续编造细节。
妖物脸色微妙地打量着二人。
突然问封照炎:“那你呢,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封照炎道:“以前不知。”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作何感想?”妖物脸上似浮起一缕笑意。
果然不
管是人是妖,都逃不了八卦的天性吗?恐怖如斯!
封照炎只是定定站着,没有开口。
姜时月与自家徒弟相处这么久,感觉徒弟还蛮正直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刚刚使眼色看懂了没有,若是不擅长撒谎被看出猫腻就麻烦了。
于是抢先道:“你别问了。他,他不喜欢男人的。”
“……”
庙内流淌着尴尬的气氛,只听见姜时月感伤道:“我与他相处这么久,知道他只喜欢女人的。唉,我也不奢求什么,继续与他做朋友便好。”
“姑娘,你若是还冷,可以找他去。”话题好像跑偏了,还是该回归正事,继续试探妖物的底细才是。 ???
妖物的脸色又裂开了。
封照炎脸上更是铁青了几分,盯着姜时月双唇紧抿。把他,当什么。
妖物疑道:“你喜欢他,还让我去陪他?”
姜时月叹道:“我这朋友是位正人君子。姑娘若是体寒,他可以帮你添些衣服,不会对姑娘下手的。”
这一晚妖物大概也被弄得头昏脑涨的,媚笑了一下,对姜时月道:“男人的心思可说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只喜欢女人,一试便知。”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了封照炎身边。
声音魅惑地上挑,似羽毛在心尖滑过:“公子,你喜欢奴家这一款吗?”
好像演过头了?妖物开始帮自己试探了。
真是古道热肠的妖物啊。
姜时月看着徒弟脸黑得能滴水,一双黑眸幽深如深潭的模样,只想说,别试了,你用的可是我的脸。
难怪徒弟脸色那么黑,好像下一秒就要打人了。
这种感觉,换算一下,也许就是她最害怕的最严格的老师跑到自己面前“散发魅力”?
怎么想,怎么想打人。
可眼下得回到正题,套出妖物信息和那负心汉的下落,只能先委屈一下徒弟了。
姜时月于是继续使眼色,示意徒弟坚持住,别忘了正事。
封照炎长睫抖动,面无表情盯着那妖物。姜时月有些好奇,徒弟现在会在想什么。
“公子怎么这般冷漠,难道我不美吗?”
“其实从进来开始,我便心悦公子了。只是公子目光如炬,一身正气,像烈火般灼人烈酒般醉人,奴家怕经受不住呢。不知道公子这把火,能不能让奴家暖和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