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
封照炎没答,她又问了句“怎么了”,封照炎才恍然回神般,涩声道:“没事,我在想十五前,我跟行云身体应该已经恢复了。”
“是,所以这几天你们俩都得老老实实喝药,这样才能尽快复原。”姜时月点头,和褚行云谁也没察觉封照炎的异常。
太子府深处。
封照炎环视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单手在空中凌空划出符咒。那符咒的颜色并不是太玄的金色玄符,而是某种深沉的黑色。
符咒在空中放大消散,封照炎冷声道:“出来吧。”
黑雾从假山缝隙各处涌上来,最后汇聚成一身黑色的黑袍男,他毕恭毕敬道:“尊主,可有什么需要吩咐?这次一切都在按计划实施,不会给尊主带来任何困扰。”
“我要你下去办一件事。”
“尊主请说。”
封照炎说完,黑袍男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尊主,是发现了什么吗?难道凶手就是七峰主?!”
“你不需要多问。”封照炎立刻狠戾地扫了黑袍男一眼,看得他遍体生寒,“想办法混入太玄,把七峰后山竹林里埋着的东西带给我。”
黑袍男低下头,悻悻道:“尊主,属下不敢妄议。只是这里除了褚行云便是七峰主,褚行云当年手无缚鸡之力,那就只有七峰主了。万一真是七峰主,你要如何处置?”
“你不会放过自己仇人吧?这可是您上太玄的目的!七峰主只是个挂名师尊而已,尊主切莫当真啊!”
黑袍男面露急色,似迫切为主子着想。
封照炎的目光似毒蛇滑过他周身,最后移开,语气森冷非常:“我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仇人。若是有仇,一个也不会放过。”
“至于你,乖乖做我要你做的事,闭上你的嘴。”
“是。”黑袍男恭敬地低下了头颅,“属下只是为尊主着想,不敢多嘴,相信尊主一定有自己的安排。属下这就去太玄一趟,不管用任何方法,也会为宗主拿回宗牌!”
只是太玄被阵法守护,能否闯入太玄,尚不可知。
但封照炎既然已经下了令,对方自然说什么也得保证完成。
封照炎离开。
黑袍男跟着幻化为黑雾,只是脸上浮现一丝没人看见的阴狠笑意,“呵,终于要来了么。”
*
姜时月这几日并无什么不同,还是盯梢太子妃和九皇子,盯封照炎和褚行云喝药。封照炎又多休息了一天,然后便跟着他们一起盯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封照炎这几日的话少了很多,寡淡平静至极。也许是风寒入体的原因,把人也弄得蔫蔫的。
有时做事一回头,便见封照炎用一种探究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像是能把自己拆穿看透,看得她不明所以。但封照炎又会立刻移开目光,似乎刚刚只是在发呆。
她严重怀疑,徒弟是不是真的被烧
到脑子了?
没人知道,封照炎此刻内心在想什么。
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粘稠的毒液在翻涌发酵,把原本光明温暖的地方一点点浸满,变得泥泞、阴暗。
他有时会攥紧双手,指甲嵌入掌心丝毫没有反应。
似乎那种疼痛,能让他稍微好一点。
不,不可能是她。
绝对不可能。
相处了这些年的师尊,总会站在他前头的人,会对他说他是她唯一的弟子的人。让他想要狠狠攥在手心,不论与谁对抗都要占为己有的人。
第一个,让他尝到喜欢滋味的人。
……
十五一大早,姜时月褚行云他们便埋伏好了。
根据九皇子所说,太子妃会在一大早出府。果然,天蒙蒙亮,太子妃的房间便轻轻推开一条缝,太子妃身着简单的素色衣袍,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没人才往太子府外走去。
“跟上。”
姜时月三人已经用了隐匿气息的符咒,否则必然会被太子妃发现。但太子妃出府的时间太早,街道上行人稀疏,极容易被发觉,于是三人又多用了一张隐身的符咒。
只见太子妃行色匆匆,道路上行人寥寥,而太子妃并不多看周围一眼,而是直朝皇城外走去。她走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直到周围变成荒郊野岭,一个人影也无。
姜时月他们全程牢牢跟着,防止像九皇子那样跟丢。但也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察觉。
太子妃停在悬崖前,姜时月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秒,太子妃突然直直跳下悬崖!
三人均大惊。
“她跳了?”褚行云问。
“有东西上来了。”姜时月沉声道。
只见太子妃跃下后,很快从悬崖下飞出一只白鸟。那鸟鸣声清澈响彻天空,羽翅洁白如云,身形悠长美丽,有点像是凤凰。
鸟……怎么会出来一只鸟?
很快三人都有了猜测,这只鸟,或许正是太子妃。太子妃原来是一只鸟妖么,可之前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妖气,难道是刻意隐藏了起来?
而褚行云看着那只鸟,微微瞪大了眼睛,神色有些恍惚。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先跟上,看看太子妃要到哪里去。姜时月发现褚行云神色发愣,蹙眉道:“怎么了?”
“没事……我们跟上去吧。”褚行云低声道。
尖锐的啼鸣声、被开膛破肚的人、被血染红的府邸……某些画面在褚行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抿紧双唇将那些回忆克制下去,御起剑时,脸上已经覆上坚定与阴翳之色。
妖,沙掉。
杀尽天下妖!
所有的妖,他都会一一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