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月盯着太子道,“这是什么药?太子身体无恙吧?”
太子妃轻声道:“是些补药。我以前随郎中学习过,对补身之法略有研究。太子体质弱,我便为太子做些补药。你们若是需要看方子,我让人拿给你们。”
太子插话道:“药方都有太医验过的,时月峰主不必担心。我身子一向这样,让时月峰主见笑了。”
也不知是不是姜时月的错觉,太子似乎并不是很想让他们和太子妃讨论这药的事。
太子坚持,姜时月他们也没说什么,提出可以帮太子把脉看看身体。
太子欣然同意了,姜时月不太擅长把脉,便让褚行云来。褚行云等弟子曾与五长老学习过,虽然不是很精通,但要是有异常也是能察觉出来的。
“太子身体确实孱弱,不过还好有金贵的药材补品,只要以后继续用好的药材补品,注意日常起居时呵护身体,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把完脉,褚行云说了这么客套有礼的话。
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果不其然,与姜时月迈出门后,他便换了副严肃的表情。
姜时月问:“太子是不是身体有异?”
褚行云有些疑惑,“太子的身体确实很奇怪。脉象很弱,体质确实很差,但在这脉象中却有种很强劲的东西,硬是将气息吊了起来。”
“是药材的作用吗?”
“估计是,不过那东西生猛无比,可能用药过于猛烈了。”
姜时月想了想叹道:“太子身份特殊,若是太孱弱可能无法在这个位置坐下去。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有时也得采取一些非常之法吧。”
皇家秘辛,很难说清。
何况最近传来消息,当今皇帝已经步入暮年,病倒了不少次,或许就在未来几年,李朝便要有新帝登基了。谁能坚持到那时候,便能登上至高无上的权力宝座。
“那我们……”
姜时月严肃道:“我们就等十五吧,若是太子妃不是妖物,我们就回太玄。”
最后便这么决定了。
眼下,重要的是褚行云和封照炎能把病养好,等到十五的时候能精神饱满地去调查。
吃了午饭,姜时月带了些饭菜放在饭盒里,给封照炎带回去。
可到了房间,大事不妙了。
*
不管怎么喊,封照炎都没有应声。
“封炎,起来吃饭了。封炎?”姜时月手探向他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
封照炎的脸更红
了,墨发凌乱地铺在枕头和缎被前,有些急促地呼吸着,似乎发烧得更厉害了。
那碗药看来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徒弟居然烧成了这样。即使手来到额头前还没碰上,都能感受到那种灼烫的温度。
姜时月坐在床头碰了碰封照炎的额头,担忧地喊:“能听到我吗?封炎?”
而封照炎只是喉咙中蹦出极轻的嘤咛,眉头皱得很紧,像是难受极了。
这么严重,不会把人烧傻吧?
姜时月如临大敌,立刻叫人准备两盆冷水和干净的毛巾来。然后用毛巾蘸着冷水,敷在封照炎额头。
冰凉的温度挨近,封照炎发出舒服的闷哼声。
“哎,怎么会烧成这个样子?”
他似乎有些清醒,半睁半眯地睁开眼睛,嗓音沙哑而柔软,“师尊……”
大概是因为难受得厉害,平时光风霁月似乎无所畏惧的徒弟此时睁眼,像是眼神迷茫而湿漉漉的狗子。
“你醒了?”姜时月眼睛亮起来,“很难受吧?我帮你用冷水敷一敷,尽量把烧退下去。哎,这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封照炎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师尊。”尾音有点上挑,配着搭配鼻音的声音,像有点撒娇的意味。
姜时月准备给他换毛巾,封照炎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和额头一样滚烫。
“松开,我给你换毛巾。”
可封照炎不理,眉头迷懵地皱起来,死死捉着她的手,有些像霸道地握着玩具的小孩,“不松,松了……师尊就不见了。”
徒弟这是烧到神志不清了吗?姜时月有点哭笑不得。
无奈,她只能单手操作,把浸了凉水的另一条毛巾放在封照炎头上。
“师尊、师尊。”封照炎在叫她。
“干吗?”
封照炎不回答,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明明她在身边却非要喊她,像是就是很喜欢“师尊”这两个字。
他还把姜时月的手压在头下面,当成枕头垫着,灼热的呼吸喷在姜时月手边。她想抽走,徒弟偏不要。
真是够闹心的,平时进退有度的徒弟,现在像喝多了一样开始闹腾。
“师尊,你不要走。”
“我不走。”
“永远也不要走。”
姜时月眉心抽搐,“我说了不走。”
封照炎像是想证明什么地小嘴叭叭,“师尊,你很在意徒儿的对吧?无论是行云还是谁,只有我是你最亲的弟子,对吧?”
徒弟怎么发烧起来这么疯,姜时月叹气道:“是,你快点闭嘴睡觉。”
封照炎突然板起脸,有点阴郁地盯着她,闷闷道:“师尊不许关心行云,不许关心他超过我。不然……我不知道能做出什么。”
啊徒弟这该死的占有欲啊。
像是远房亲戚小孩来了,原住民开始吃味。
“好,好,你赶紧闭嘴,我都听你的。”姜时月应付道。
她不理解,为什么发烧弄出了醉酒的效果,难道脑子真的被烧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