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愣了下, 奇怪道:“我听说皇宫里连浴池都会准备很多好吃的, 就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吃好东西了,急什么啊,我又不能跑进去跟你抢。”
“呃……”顾棠尴尬地摸了摸脸,“哪里急了, 我、我就是困了, 我去睡了。”
小五看着顾棠落跑的身影,扭头望向谢明峥:“主子, 你做啥了?”
谢明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应该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说完,谢明峥似是记起了什么又道, “小五,去太医院拿些去疹子的膏药, 送过来后就可以回屋休息了。”
“哦。”小五走近,盯着谢明峥看了会道,“主子, 你哪里起疹子了?要我帮忙擦一下吗?”
“不用,不是我。”谢明峥道,“他泡温泉起来后,腰上长了一圈。”
“顾棠啊,真是娇气。”小五立刻改了口,“我去去就来。”
太医院呆的毕竟都是外男,就算安排得离紫薇宫近,也得在内庭之外。
一般从寝宫请人再回来,至少也得一刻钟。
然而,谢明峥倒了杯茶,刚喝了没几口,门就被推开了。
小五原来在队里做的就是斥候,跑得极快,耐力又好,甚至能靠两条腿追上四条腿,取个药自然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五将装着药膏的瓷罐从怀里掏出,放到桌子上,脸不红气不喘道:“太医说了,一天涂两次,不严重的话,一两天就能好。”
“知道了。”
小五走后,谢明峥拿着药膏走进里间。
顾棠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中,湿漉漉的头发将被子浸湿了一小片。
谢明峥抬脚踢了踢:“起来,把药擦了。”
顾棠蛄蛹了两下,躲开踩在自己身上的脚丫子。
谢明峥又用力踢了下:“别装死。”
顾棠果然坐起了身,然后,闭着眼睛爬到床角,把被子一裹,缩成一团,倒头又睡了过去。
谢明峥:“……”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顾棠每天都能睡出个花来。
见温柔的方式叫不醒,谢明峥直接把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撩起衣服,将药膏涂上。
北方的天气恶劣,风沙与旱气比岁月还要催人。生活在那里的人,除了得天独厚的个别人,多是满身满脸的粗糙,皮肤摸起来总归是有些涩涩的。
和被南方水土娇养的公子小姐们完全不一样。
谢明峥擦完药,手指却不愿意离开,像上瘾似的,轻轻摩挲着细嫩的皮肤。
许是他手上的茧蹭起来有种莫名的舒适感,顾棠的后背慢慢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呓语般地哼哼了两声。
直到,顾棠突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后,他又闭着眼,摸索着要往被窝里钻。
谢明峥连忙拽住:“等药膏干了再盖被子。”
要不怕是整张床都要蹭上。
顾棠迷迷糊糊的,见被子盖不了,立刻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热源——人,一点都不客气的将凉冰冰的手塞进了谢明峥的衣服里取暖。
谢明峥按住顾棠的肩,想要将人推开,可低头间那张漂亮的脸上毫无防备的无辜模样让他的动作僵在原地。
“美人总是免不了被另眼相待。有时被命运优待,有时也更受恶意的青睐。”
谢明峥还记得郁错说这话时脸上戏谑又悲哀的样子。
“顾棠啊顾棠,你会是前者,还是后者?”
谢明峥叹了口气,将人揽进怀中。左右自己睡不了,他索性拿起巾帕替顾棠慢慢擦拭起了长发。
“至少现在是前者。”
顾棠醒来时,小五刚好拎着早餐进来。
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滴,探头问道:“身上的疹子怎么样了?”
“疹子?看不到。”顾棠抬手摸了下,“不过,好像不怎么痒。”
“外面下雨了?”
“嗯,昨天半夜就开始了,一直没停。”小五凑近看了看道:“唔,还剩些印子,今天再涂次药估计好就能好了。”
“药?什么药?”
小五道:“主子昨晚让我去太医院拿的。”
“我说后背好像有点黏糊糊的。”顾棠嘟囔道,“我还以为泡出泥忘记搓了。”
“饭前不要讲这么倒胃口的事情。”小五摆着菜,疑惑道,“你不知道药?”
顾棠撩着帘子走出来:“我回来就睡着了。”
小五“啧啧”两声:“主子对你很好嘛~”
“我觉得我以前白操心了。”
“操心?”顾棠快速洗了个漱,“你个小屁孩操什么心。”
小五可不敢搭这话,连忙岔开话题道:“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小福禄的事情忙完了?”顾棠坐下,捏起一只小笼包塞进嘴里,“那你以后还能来玩吗?”
“嗯,今天收个尾事情差不多就结束了。”小五舀着粥,“我直属于主子,主子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没事就随便转转。”
“空闲的时候来玩玩,主子同意的话,应该没关系。”
顾棠一边吃着一边捏了捏下巴:“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凑齐四个人了。”
“四个人怎么了?”
顾棠道:“你们这,没有麻将吗?”
“麻将?”
顾棠大概解释了一下玩法和牌面:“也可能叫打马吊。”
“这个啊,我们那有个差不多的。但打的是纸牌,叫雀儿牌。”小五道,“不过,一般都是闲在家里的妇道人家玩的东西。”
顾棠拍了下桌子:“这种既能动脑又兼具娱乐兴的游戏,你们居然不玩?”
“好玩吗?”
顾棠道:“我过年的时候,能打两个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