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逢道:“早上帐篷里,她和另一个姑娘不知什么原因打了起来。”
“呃……”
听起来,仍然很可疑。
顾棠决定还是亲眼去看看,再下定论。
“你那边药喂完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向逢站起身,笑着拍了拍顾棠的肩膀道:“没呢,这不刚换完绷带,那就麻烦你了。”
顾棠端着药进了帐篷。
刚到里面,他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顾棠不用问,也能知道是哪两个姑娘打架了。
没办法,另外的那个,臭着张脸,脖子上还有抓痕,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
虽然他很想探探哑巴的口风,不对,应该说探探虚实。但是眼下这情况,在他有限的人生中,还真没经历过女人打架,开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顾棠只能端着药默默缩到了余年的旁边。
余年对这事情毫不关心,她配合着坐起身,慢慢喝着勺子递过来的汤药。
顾棠本来想悄悄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抬眼却发现余年看起来格外的疲惫。
“昨夜又没睡好?”他下意识问道。
余年居然回了话:“昨天倒是睡着了,只是醒来后一直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更难受了。”
顾棠喂药的手顿了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余年说话的时候,靠近门口的哑巴姑娘似是瞥了他们一眼。
没一会向逢也端药走了进来。
另外那个姑娘还闹着脾气,把向逢的药打翻了,这下直接惹毛了她,将两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闹什么闹!再闹都从军营里滚出去,爱去哪打去哪打!”
“知不知道军营里的药材很珍贵的,你们用的,都是其他将士们省出来的,别一个个的不知好歹!”
“早两个月卢大人就通知可能会打仗,不要再往关外跑了。商队被抓,说白了就是贪这两个月倒卖的货少了,想赚一笔
。”
“既然要赚这个钱,就得自己担这个风险。将军救你,那是他爱民如子,你们别觉得是应该的,都给我千恩万谢老实养好伤,滚回城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回去后,你们就是把对方打废了打死了,我也不多说一个字。”
向逢这两日一直都是耐心温和的模样,猛得这么一发火,整个帐篷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那个商队的大小姐虽然仍是一脸的委曲,却也真不敢再闹了。端着新送来的药,坐在角落,背对着众人,一边吃一边掉眼泪。
顾棠出来后,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向逢也打听了下,才知道是哑巴姑娘错拿了大小姐的帕子擦了腿脚上的血。问题是,那帕子是大小姐亡故的娘亲绣的,绣花浸了血,根本洗不干净。
也难怪她气成那样。
忙完了伤员的事情,顾棠空下来,越琢磨,越觉得哑巴姑娘有问题。
“果然还是和谢明峥说一下,不管对不对,留个心总是好的。”
拿定了主意后,顾棠立刻起身往主帅的帐篷走去。
刚没走两步,就见谢明峥带着大军策马疾驰而去,顾棠只来得及吸两口“尾气”。
“这是怎么了?”他拉着一名留守的士兵问道。
兵士看了他一眼,呵斥道:“军营里的事情少打听。”
顾棠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乖乖退到一旁:“哦,抱歉,打扰了。”
顾棠不知道他认识的人里还有谁在营中,此事只能暂时先放放,等大军回来再议。
可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后,他莫名的总觉得有些不安,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根本无法歇息。
要不,在谢明峥回来前,自己先看住了哑巴姑娘。
万一对方真的在打地火的主意,不得不防。
这念头一动,顾棠更坐不住了。
他马上起身,跑到了哑巴姑娘的帐篷外,寻了个能看见的角落窝着。
然后顾棠干吃了两个时辰的北风沙尘。
顾棠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望了眼毫无动静的帐篷,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傻X。
幸好他来蹲守“奸细”这事,是临时起意。
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不至于丢面子,白送给郁错他们一个嘲笑他的机会。
“唉——”顾棠叹了口气,准备回去。
就在此时,那哑巴姑娘突然从帐篷里探出了头。
顾棠吓得赶紧藏了起来。
伤员所住的地方离前线有些距离,又不涉及军机秘项,守卫自然不严。
尤其是巡视的士兵紧缺时,这里就更加松懈了。
哑巴姑娘出来后,倒也没有偷偷摸摸,一瘸一拐往僻静处走去。
看起来像是找个地方方便。
顾棠犹豫了许久。
虽然没人看见,他还是不好意思地挠了两下脸,眼神飘忽地悄悄跟了上去。
起初顾棠心里还在打鼓。不过,跟着跟着,他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跟对了。
哑巴姑娘越走越偏,脚步也越来越快,顾棠甚至不得不小跑才能追上,明显不是要方便的样子。
顾棠怕跟丢了人,一时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营区的范围。
直到哑巴姑娘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诶?
顾棠后脖颈一疼,两眼一黑,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就剩两个字——完了。
顾棠以为自己应该当场就被那哑巴姑娘噶了,所以,醒转后他懵逼了好一会,摸着自己的脖子嘟囔道:“居然还连在一起,难道我还有用?”
刚嘀咕完,就听身后有人开口道:“目前没看出来有什么用。不过,你长了一副好皮囊,确实让我舍不得草草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