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雨慢吞吞抬头,与端坐于上的宗门大佬对视一眼,居然就是临照人的师父,瞬间垂下眼睑研究对方脚边的地板。
眼角余光可以瞟见其他人喝茶的喝茶,发呆的发呆,不约而同采取了放置。
又过了会儿,大佬开口:“此子聪慧,与我有缘。”
这时候才陆陆续续响起其他声音。
“恭喜师兄,又获一佳徒。”
“恭喜恭喜。”
“师兄座下只有一名真传弟子,这下总算不寂寞了。”
话音落下立马有咳嗽声响起,“咳咳咳咳……”
“咳咳咳,师兄今日喜获佳徒,真是好事一桩啊!”
这种仿佛知道了什么秘密,场面尴尬强行打圆场的僵硬气氛是怎么回事?
姜白雨暗暗压下心底疑惑,拜师大典的大场合实在不能出纰漏,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按照规定,弟子向师父奉茶,师父端起茶杯喝一口,这拜师礼就成了。
姜白雨一板一眼照做,正式成为宗门大佬的弟子,从此改称师父。
所以,临照人成了他的师兄???
姜白雨脑子里不禁卡壳一下,站在新鲜出炉的师父师兄身侧发呆。
这一发呆,就不知不觉到了点燃命灯的环节。
正式弟子都有一盏与之息息相关的命灯,供奉于曦光殿,最简单的使用方法就是可以通过命灯判断弟子的生命状态。
点燃方法就是将一滴精血滴入准备好的灯盏,精血滴入的瞬间,命灯就会燃起来。
命灯一旦点燃,谁都不能轻易移动,所以这个环节是移步曦光殿举行的。
姜白雨老老实实跟着师父,站在曦光殿前看着精英弟子们一一点燃自己的命灯,供奉于殿内,然后出来。等所有人都点燃了,才轮到姜白雨,此刻里面没有其他弟子,只有师长们,以及一盏准备好的灯盏。
从指尖催出一滴精血,滴入灯盏,命灯瞬间燃烧起来,下一秒猛然生出异状。
命灯的火光瞬间暴涨,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出去,与此同时,殿内另一盏命灯也是忽然有异,小小的火光炸开来,飞出好大一缕。
空中碰撞交汇,昙花一现。
随后两盏命灯再没有大的反应,只是时不时飞出一点火星子,在半空碰撞交汇。
可谓是缠缠绵绵,缱绻交缠。
姜白雨:“???”
师父面无异色,其他大佬也神态自若,姜白雨心中终于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一直安安静静的临照人就跟见了鬼似的,眼睛瞬间睁老大,随后眼神就像想要把姜白雨盯出个洞似的。
拜师大典的最后环节完成,各回各家。
姜白雨当然是跟着师父回去,啥都不用做,全自动化,进了山头超豪华的洞府,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姜白雨还以为新鲜出炉的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交代要对他说。
比如说师兄弟从此以后要互相扶持,再叮嘱临照人身为师兄要照顾师弟什么的。
“跪下。”
师父刚落座,第一句就是这两字。
姜白雨还没动,临照人噗通一声跪下,腰杆挺得笔直,“师父,弟子冤枉!”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姜白雨搞懵了。
师父的眼神飘过来,他就知道自己也得跪,于是老老实实跪坐,一脸迷茫的看着师父。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弟子冤枉!”临照人委屈极了。
师父瞪眼,咬牙:“你师伯师叔是给师父这个面子,谁都没有戳破,不然今天为师丢脸丢大了!”
听得姜白雨一脸莫名其妙,云里雾里。
“弟子发誓,此前与师弟绝无瓜葛!”临照人说话郑地有声,铿锵有力。
师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目光转到姜白雨身上,问:“你与照儿相识多久?”
啊,这?
把姜白雨给难住了。
因为按照他在玉衡宗的经历,跟临照人是不认识的。
于是他迟疑一下,老老实实回答:“不认识。”
师父冷冷道:“撒谎。”
姜白雨:“……三年吧。”
临照人立即用愤怒的眼神看他。
这次师父没有反驳,皱眉沉思,随后长长的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知轻重,做错事无可厚非,为师并非那等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只是此事既然到这个地步,就不能继续稀里糊涂下去。况且你们的师伯师叔也已经全都知晓,总要有个交代。”
“师父!”临照人要委屈炸了。
师父眼神变得严厉,“照儿!”
临照人顿时蔫了。
师父道:“把手伸出来。”
临照人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手,见姜白雨愣在原地,瞪他一眼。
姜白雨这才慢一拍的伸手。
不知道师父干了什么,只觉得法术的光芒一亮,然后就好了。
师父:“你们退下吧。”
姜白雨跟着临照人离开,还以为是带自己去住所,这个他习惯了。每次都是师兄带他去新的活动区域,领取新的门派校服,进新的宿舍,这次流程估计也一样。
然而万万没想到,完全失算。
有新的校服,也有新的住所,但不是一个人独门独院,而是跟临照人住一块儿。
师父的洞府很大很豪华,真传弟子的住所小一些,他不但没有独门独院的住所,甚至还跟临照人住一个房间。
姜白雨:“师兄,咱们很穷吗?”
临照人面无表情,盯着他看了良久,似是忍无可忍,终于咬牙切齿的问:“我何曾与你认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