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沈潋第一次来安家的时候顾玦就看出了安玺舟对沈潋不一样的情愫,一个单身多年的男人忽然带回来一个妙龄的少女,就算是情感反应迟钝如顾玦也不能往好的地方想。
直到安玺舟当着她的面说沈潋是她的妹妹,她忽然意识到沈潋很有可能是安玺舟不忠的证据。
恶念从心里的最深处冒了出来,她无意去分辨源头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自己推波助澜了内心的邪恶,沈潋不出意料地爱上自己,但故事的开头,她确实用心不纯:“记住我爱你。”
顾玦没有否认过去,但她更想让沈潋在意眼前的这一秒。
在这一秒里,她单膝跪在沈潋身前,抬起的眉眼如此迷人,头顶有些刺眼的灯光恰好漫过她解开的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来的锁骨凹陷处积着沈潋不舍得移开的目光。
半晌,沈潋回避了不堪的过去,对她淡淡地解释道:“我没有想跑。”
顾玦不说话。
看出对方眼底的不信任之后沈潋难得开始反省了*一下自己,她心想是不是自己这个小作坊给顾玦的药下猛了?
怎么顾玦现在脑子越来越不正常了,怎么都开始随身携带脚铐了?
——但该说不说,真的好刺激。
就喜欢跟顾玦玩这种见不得人的情趣的沈潋身子一抬,坐在了洗漱台上,然后一只脚踩在了顾玦的肩膀上,慵懒的姿态像极了某种无害的猫科动物。
她本来就穿着睡裙,而这样轻佻的动作只会让她的春光漏得更多。
跪在洗漱台下的顾玦在暖黄壁灯的照耀下,在地板上投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她好像被时间静止了一般,只仰着头盯着沈潋的长腿一动不动。
“说吧妹妹,怎么会忽然喝这么多的酒?”沈潋浑然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人看了去,见对方不动,于是她俯身拽住顾玦系得松松垮垮的领带,把人拉起来了一点,勾着嘴角问道。
顾大小姐衣食住行所用一向最好,单是条领带都能抵沈潋三个月房租,现在那真丝面料的领带被她一拽,有点皱了。
像极此刻谁的心。
“没有很多。”良久,顾玦回答了。
“没有很多?”沈潋看她,“没有很多是多少?”
“六到七两。”
“……”沈潋觉得有点无语,“顾总不是不喜欢喝白酒吗?”
大小姐喜欢喝红酒,喝威士忌,虽说酒量也不算多好,但比起白酒总要好很多。
顾玦对白酒向来无感,一杯就醉。
而沈潋的白酒酒量在一斤左右,能喝倒两个顾玦还有富余。
大约是因为视线内那只被铐住了的腿一直在晃,乱了谁的心弦,于是有强迫症的顾玦忍无可忍地伸手捏住了沈潋的脚踝,不让对方再撩拨了,“不算不喜欢。”
她捉住了作乱的脚,然后用自己的拇指摩挲脚拷内侧的刻痕。
那里藏着一串法文花体字——“monsoleil”(致我的太阳)。
金属表面残留着顾玦体温,与此刻她指尖的凉意形成微妙温差,顾玦的声音始终很低,听起来似乎很有理智,“集团总部的人过来考察。”
顾玦身为内地事务所的负责人,自然要负责接待的相关事务。
沈潋觉得很奇怪,“就算是这样的话你不想喝酒的话他们也不能劝你喝吧?”
毕竟顾玦姓顾,横州集团也姓顾,顾玦要是真的铁了心不想喝酒的话那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可以不用碰酒杯。
但她现在的情况是她不但碰了,还喝了不少。
沈潋很好奇这人在抽什么疯,“有不开心的事?”
顾玦点头。
沈潋听后一下就很有兴趣了:“来,跟姐姐说说呢。”
但这一回一直很乖的顾玦忽然绷着嘴角不说话了。
沈潋见她不吭声,于是用脚背轻轻地踢了一下顾玦触感很冰的脸,故作娇柔地说道,“怎么不理姐姐了呀?”
“……”顾玦没有说话,攥住沈潋脚踝的那只手却忽然猛拽,力道大的瞬间就让沈潋重心不稳地从洗手台上跌落进她怀里。
而顾玦找准时机在抱住沈潋之后便往后倒下,甜橘沐浴露的味道混着雪松的香水味以及酒的甘香在空气中蔓延,让骤然失重的沈潋脑子有些晕头转向。
“你有病啊……”好不容易缓过来,沈潋刚骂了一句,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她便被一个带着蜂蜜水甜腻的吻给堵住了。
顾玦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木地板硌得沈潋的脊背发疼,让她下意识地皱眉,顾玦发现了,于是伸手将手掌垫在沈潋的脑后。
只是她的温柔只有短暂的一瞬,紧跟着沈潋便感觉到那个甜腻又有酒香的吻演变成攻城略地的撕咬。
当顾玦的牙齿擦过沈潋的耳垂时,她的右手也顺着沈潋的睡裙下摆探入,沈潋的一口气被提了起来,然后她听到了“咔嗒”一声。
她下意识地抬脚,发现自己被铐在了楼梯扶手上。
“……”沈潋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人,难以置信道,“…在这?”
她以为要回二楼卧室。
这人就这么急,浴室出来的楼梯拐角处就要开始了?
顾玦含糊地“嗯”了一声,她左手往下,摸住了沈潋被铐起来的脚踝。
她再三确定了,确定了囚徒的归属。
窗棂突然被山间的晚风从外面撞响,惊起半山腰间竹林里栖息的夜鸟。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玦的吻终于停了下来,停在距沈潋咽喉半寸处。
潮湿呼吸掠过对方的颈动脉,让后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