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玩具的态度都是自己玩高兴就好了,至于玩具在想什么,谁有在意呢?
分开后一年,沈潋天天喝酒打麻将,空了就骂顾玦。
范爻是她好友,天天听她这么骂也有点受不了了,劝道:“不是,姐妹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别人不给你付尾款,你难道不能上门直接去要吗?”
范爻觉得爱不爱的先放到一边,但付不付尾款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骗感情可以,怎么可以骗钱呢?
沈潋好气好气,“我见了她我肯定会哭!”
她超级舍不得顾玦。
范爻不懂,“你不见现在也在哭啊。”
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吗?
沈潋沉默了,“……”
好像确实很有道理。
于是在一个喝的狗屎烂醉的凌晨,沈潋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去莞南的机票。
那是她最冲动的一回。
她想对顾玦说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在意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她是真喜欢顾玦这个人,安玺舟坑了她妈一条腿和军旅生涯也没有关系,沈潋自认她妈沈芳爱她爱到骨子里。
“要是我妈知道了这个事情的话,她也不会让我就此放弃,肯定会劝我往前看,不要只盯着过去的事情不放。”沈潋在去莞南的飞机上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
倒也不是她不孝顺,她妈沈芳本就是豁达睿智的人,真活着的话估计还得帮沈潋追顾玦。
生长在一个非常幸福又有安全感家庭的沈潋自信满满,她想最坏无非就是顾玦又说她是癞疙宝…癞疙宝就癞疙宝,顾玦长在城里,想来也没有见过她这么漂亮的癞疙宝。
她想得挺好也挺冲动,只是到了莞南安家就扑了个空——安家没人。
她站在安家别墅外冷静的想,不对呀,今天中秋节,顾玦怎么都会回来陪她爸过中秋节的啊?
人呢??
正想着,一辆迈巴赫的保姆车停在了她的身后,车里下来了安玺舟的秘书,“沈小姐,安董知道您回来了,让我过来接您过去一趟。”
沈潋答应了,再怎么说安玺舟也是她恩人,在她最落魄的时候资助了她读书,对她妈是一回事,但对她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再说了,她跟人家女儿还有一腿呢。
沈潋大大方方去了。
到了一高端饭店的包间,透过包间里的那扇巨大落地窗可以看到饭店外种满了银杏树的公园。
莞南的秋天来了,银杏黄了,公园里到处都是散步的小情侣们。
安玺舟站在窗边一脸慈爱的把沈潋叫了过去,“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
“安叔叔好。”沈潋叫了人。
许久不见的安玺舟看起来还是那么斯文儒雅,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潋,没有上位者看下位者的高高在上,只有一个长辈看晚辈的关切,“听说你在大学里经常做兼职?”
“嗯。”
“赚钱虽然要紧,但是不要耽误了学业。”安玺舟在沈潋高中毕业之后就停止了资助,他不想让沈潋失去自我生存的能力,“你喜欢喝酒?”
沈潋没说话。
安玺舟笑了笑,然后亲自去倒了两杯红酒,分了一杯给沈潋,又让她站到自己身旁来,陪着自己看看窗外。
看看不远处公园里那对靠得很近的小情侣。
安玺舟喝了口酒,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你喜欢顾玦,我生的孩子我知道。”
公园里的那对小情侣在拍照,回头的时候沈潋看见了高个子女人的脸。
是顾玦。
“顾玦她妈妈家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我当年甚至连个赘婿都算不上。”安玺舟退伍之后太想得到认可,太想获得尊重,所以在娶了顾玦妈妈后倒贴似的让顾玦随了母姓。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获得妻子母家的支持,他把一个姓氏当成了投名状,但对顾家来说,顾玦只能姓顾。
安玺舟干了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耿耿于怀到现在。
顾玦越是优秀他就越是后悔。
沈潋却道,“她们不同意就不同意呗,顾玦同意了就行。”
安玺舟笑了一下,抬抬下巴,“她旁边的是顾家世交的孩子,她喜欢女的世家那边就有女的给她挑,喜欢男的就有男的给她挑,她的机会很多。”
沈潋心想虽然我现在还没跟顾玦在一起,但顾玦她爹这么上心来拆散我们,劝我放弃,想来是顾玦爱我爱得要死,以至于她爹终于来上演“给你一张支票,你离开我的女儿”的戏码了。
怎么说呢?
沈潋有点兴奋了。
结果安玺舟却道,“你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你父亲是谁。”
沈潋:“我妈说他不重要,只是donor,算啥‘父亲’?”
总不能让沈潋管一个就出了个精子的人叫爹吧?
安玺舟嘴角抽了一下,平静的脸庞下有压抑的怒火,“你喜欢跟谁都可以,但和顾玦不行。”
“凭什么?”
“凭她是你姐姐,”安玺舟冷冷道,“你跟她长得那么像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沈潋愕然,“……”
她一直以为她俩没妻妻相来着。
安玺舟森然道,“就凭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之前的事我当是你不懂事,引诱了她,但现在你最好想清楚了。”
“沈潋,你要拉着顾玦乱/伦吗?”
第23章 她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被扣了好大一顶帽子的沈潋差不多有十秒钟没有说话。
倒也不是气到了,只是很无语。
她在知道了就是安玺舟这伪君子,害得她妈残疾退伍之后就已经竭尽所能地忍住了自己的脾气,不同对方翻脸,又很豁达的说服自己上代人有上代人自己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