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憋闷的感觉令宋微时过了好几天还是有些无处宣泄,因此要亲自守着温曲,免得这人像门里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样跑得无影无踪。
温曲病了之后连着半个月都是晴天,窗帘一拉开,整间房都被阳光充满。
听到略微有点急的脚步声,温曲就知道是宋微时来了。
果然,温曲刚放下书,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出现在房间里,一开口就像质问:“你刚刚不是在看书么?怎么不看了?”
系统:‘突然有点好奇目标的朋友都是什么样的?!’
她是只对宿主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温曲笑,看似随意地说了句:“你来了啊。”
“……”
宋微时轻哼一声,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怎么不让薛容进来看你?”
早上薛容来找过她,被温曲以还在休息为由给打发走了。
温曲:“她太吵了。”
不管温曲说什么,只要是嫌弃薛容的话,宋微时听了都会心情不错。
温曲注视女人走到床边,似是逗猫逗狗轻触着她的脸,掌心柔软的温度与梦中冰冷的墓碑形成对比:“你要一直这么乖该多好。”
宋微时的手没有收回,因为这人在用脸颊蹭她的掌心。
半晌,温曲睁开眼,微微弯眸:“懒得折腾了。你今天来得很早,宋总会不会不高兴?”
“你管她不高兴干什么,”这半句话宋微时语气有些急,她不自然地停了停,才说,“等会陪我出去吃饭。”
“好。”
“你不问去哪?”
“你带我去的地方,应该是我们都喜欢吃的。”
“……”
宋微时眼眸都被窗外的阳光映亮,不再是被梦魇环绕的死气沉沉,但她绝不会承认:“不准笑,笑起来丑死了。”
车上。
许久没出门的温曲神色恹恹,见状,宋微时蹙眉:“哪里不舒服?”
“……嗯?”温曲揉揉太阳穴,“可能是没睡好,头有点晕晕的。”
这是宋微时喜欢温曲的一点,她不舒服就说不舒服,不会强撑说还好,宋微时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
饭吃到一半,宋珈恩带着薛容出现了。
一身职业装的薛容气场全开,抬指推了推镜框,一脸高深莫测。
宋珈恩左手轻压在宋微时肩头,打量温曲一番,面上浅笑看起来比薛容还温和些:“微时不是个会照顾人的omega,但她好像把你照顾得不错。”
“……姐姐。”宋微时似有不满。
“好了好了,我约了人,只是来跟你打个招呼,”宋珈恩笑,“没办法,谁让小容想见你。”
后面的话是对温曲说的。
宋微时挑眉,不满宋珈恩对薛容的回护:“一个月要见几次?见的还不够多?要不住在我房间天天看个够?”
宋珈恩无视宋微时的话,继续对温曲说:“我很久没看见微时这么开心。腺体在找,你不用担心。”
温曲认真:“真的是腺体问题吗?之前您跟我说过不会有危险。”
“……”宋珈恩顿了顿,“按理说不会衰竭得这么快,这件事是我欠你。”
宋微时早就想打断两人交谈,不过因说话者是宋珈恩,她不好这样做。直至话题方向聊到她最不想谈的腺体手术——
宋微时:“要欠也应该是我欠,姐姐你约的人不会等急了吗?薛容?”
薛容清了清嗓子:“该走了,宋总。”
-
在情况进一步恶化前,还真让宋微时找到了合适温曲的腺体,手术就在明天。
同样是腺体手术,甚至温曲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上次宋微时的还好点儿,但宋微时仍焦虑得睡不着。
那个梦给她的影响太深了——主要是梦境十分真实,真实到就算发生在现实中也看不出破绽。
要开刀的温曲倒是镇定许多,还能把眼睛都闭不上的人拉到床上强行掩住她的眼,命令她睡觉。
“宋总说过万无一失,你不要胡思乱想。”
“……”宋微时声音发干,“你怎么那么听她的话?上次也是,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
“睡觉。”
这旧日的账越算越多,真让她算完,这一晚上都别睡了。
宋微时眼前的黑与闭上眼之后的黑不同,这是温曲的手盖在她眼睛上带来的黑,指缝间透出来的光是暖的,还能听见身旁人清浅的呼吸声。
有种安心感。
…
睡着后,这种安心感突然消失了。宋微时总觉得身体像被束缚着,手脚不自由,像有东西勒住四肢,她一挣扎,就绑得更紧。
她下意识朝身边靠去——
居然靠了个空。
宋微时几乎是强行逼自己从不清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两眼猛然睁开。
第一眼看见的是半开窗帘,外面天空是灰蒙蒙的暗蓝色,冷冷的,阳光还未扫过来。
但她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被捆成了个‘茧’靠在床头,身边人站到了床边,穿戴齐整,随时可以出门。
睡前那盏光线轻柔的床头灯仍开着,映出这人单薄的身形。
现实似乎要与梦境重合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温曲一直在她面前乖乖的,乖到现在突然不乖了……?
那一瞬间,宋微时是失语的,当她看见温曲唇瓣微动像是要说话,她又先一步叫喊出声,是在迫不及待否认温曲说的任何解释:“温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找了那么久……”
“好了好了,不说了。”跟那日在餐厅安抚宋微时的宋珈恩音调几乎一样,温曲说,“我给你留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