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曲也觉得左一个微时右一个微时的有些好笑。
跟宋微时认识这么久都没在一天内频繁提起宋微时的名字过。
清了清嗓子,反而将身上人抱紧了点,似乎要在地上赖到天荒地老——
除非出身优渥的宋小姐愿意与她来一场不顾忌形象、赤手空拳的搏斗,从她的魔爪中挣脱。
否则就这样待着吧,她是没什么体面的,毕竟身为omega连信息素都没有,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她并不避讳去欣赏身上这具堪称完美的女性躯体,沉吟片刻,含笑建议道:“微时,你可以在带我回去之前另找个小黑屋将我捆起来关几天,等我的嘴跟薛容的嘴一样听话好使再放出来,怎样?”
宋微时刚刚让她别死,其实可以直接将这句话当做‘别走’。
只是宋微时不愿在这个地方说出带有一点点祈求意味的话,所以换成看似对温曲更有利益的命令式语气。
宋微时很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管是别死还是别走,发出的信号都是——温曲没有别的选项,生命的深度、宽度必须由宋微时亲自挖掘。
“……你要跟我回去?”
宋微时听见的重点与温曲想表达出来的淡淡嘲讽擦肩而过。
“如果这是个问句,答案是否定的。”
但她们都知道不是。所以省些手段吧——据轮回剧情可知,她的生命实在剩不下几年了。
温曲:“虽然薛容不让我解开她腕上的绳子,但我刚刚看过,即使我有心想解,我也解不开,你没打算放过她。”
薛容在此时嘟哝:“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个很好的邻居。”温曲对薛容还真是有问必答,“作为报答,我觉得我应该陪你一起离开。”
在omega说话时,宋微时一直注视着她。仓库深处昏暗,可并非一点光亮都没有,透过高而窄的窗户依旧能看见一小块澄澈亮堂的天空。
那些不甚明晰的光亮在这人说话时轻轻聚在她脸上,让她的面容慢慢鲜活起来,眼睛也亮得有神。
宋微时很少认真地看一个人——温曲长相放在c城绝不算顶尖那批,服装审美也与c城人格格不入,甚至这会身上还有了取腺体留下的伤疤、永远无法痊愈。
看似是个温和的人,却很喜欢做些不随大流的事,不论是留下鲛人,还是丢垃圾一样丢掉腺体。
宋微时实在不知道这个倔强又不出色的omega有什么吸引她的,但到了这一步,她不想放手。
温曲多次刻意将话题往薛容身上引,薛容出于一些目的也积极配合,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宋微时眸中划过一丝阴狠的光。
无论如何,温曲亲口答应要跟她回去,不必她再动用那些会让她们的关系产生裂痕的手段。
“要抱到什么时候啊?”薛容撇嘴,“我以为你们要打一架呢。”
温曲笑着松开手,以为身上人会迫不及待起身,但——宋微时的腰身并不是被温曲那只手圈在原处,而是自愿地停住不动。
温曲疑惑:“你是真要跟我打一架么?”
宋微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脸冷漠地起身,不大自然道:“……没有下次。”
“不可能没有下次的,微时。”温曲爬起来拍拍手,姿态还很熟练,“跟我这种人接触,你一定会向下兼容。”
“换句话说是,我一不高兴就想把你往沟里带,哪天在海边争执,说不定要把你带进海里。”
说这话时,温曲眼眸微黯:“——你怎么挣扎都会被我死死拖下去。”
宋微时嘴角应是牵动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朝仓库外走去。
薛容蹭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笑:“温温跟以前不一样了。”
“身体里少了个东西是这样的。”
温曲看着跑来递给她剪刀的保镖,道谢后用到手的剪刀磨开薛容身上的绳子。
断绳跌落,她又说:“若是那个东西再多回来,也许就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了。”
“……够有病的。”
薛容搓搓手臂,离她远了点,像是怕被疯病传染:“我以为微时要发好大的火,结果给你一巴掌都不舍得,啧。”
薛容感慨:“那我以前被烫的手算什么呢?”
温曲莞尔:“算你倒霉。”
薛容:“……”很好,悲伤氛围碎了满地。
系统:‘宿主很喜欢逗薛容诶。’
温曲:‘明显吗?’
系统:‘超级明显!哪有跟伴侣前白月光关系处成这样的!太荒谬了!’
薛容低头看磨破皮的腕部,又是一声嗤。
她让宋微时得偿所愿,宋微时也会让她得偿所愿——见到宋珈恩,只是时间问题了。
不提温曲究竟是不是因为她才跟宋微时回去,但至少温曲表现出来是这样,她成了‘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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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曲被请到宋微时的车里,车里只有司机,薛容去了后面那辆车。
一上车,温曲就将随身携带的手机递给宋微时——在宋微时挑眉伸手来拿时,一把握住宋微时的手腕。
她今天笑得次数太多,温温和和,但又似乎不太对。
若仔细观察,便能发觉她笑起来都是眼眸轻弯、嘴角浅提,眼中有神采,却不是笑意。
这只手机是由宋珈恩转交给温曲的,里面记录了关于郑少英的一些罪行,原本锁在宋微时的保险箱内,是薛容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
她用腺体换来它,现在竟然主动交到宋微时手中,不过像是有条件——
温曲:“里面的东西你看过吗?”
“……废话。”宋微时不咸不淡扫了眼她的手,长腿交叠,反而放松地靠进座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