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一起这么久,她或许连对方的心都还没有走进,真是狼狈又可怜。
换做平时,她一定会给自己打气,不就是受挫了嘛,起身继续就是。可是今天,秦青晏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累,若是站着,身子肯定支撑不住了吧。
关上门后,严悦突然很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一番话,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她叹息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去说清楚,又该怎么说清楚呢。
严家这几个字,就像某一个开关,激发她心底最排斥的那一面。即便知道现在的他们已经有所改变,可她仍旧无法接受。
深吸一口气,出去找秦青晏说清楚,不然那个小孩又该胡思乱想了。
然而,客厅空无一人。
离开景盛后,秦青晏去找了白若。白若知晓情况后,取出几瓶存放多年的红酒,大方开瓶。
秦青晏仰头闷下一大口,脸颊微红,又继续倒满一杯,再喝下。酒的度数并不高,但因她从未喝过,很快显出了醉意。
白若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一直醉不了,以前,她也是很不能喝的,现在三杯下肚,仍旧异常清醒。
两个人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秦青晏似是睡着了,趴在桌上,微阖双眼。白若偶然一瞥,酒意顿消。
“秦青晏?!”白若叫她,看见她脖上出现红色斑点,酒精过敏!
“痒……”秦青晏不舒服地说,想要伸手去挠,白若赶忙制止。
送去医院的同时给严悦打了通电话。
点滴缓慢下坠着,严悦询问了白若情况,之后让白若先行离开,自己独自照顾着秦青晏。白若也没有坚持,她们二人正好需要个机会聊聊,便先离开了。
严悦坐在秦青晏身旁,看着她身上各处显眼的红斑,一时竟不知道心中是何种滋味占了上头。
人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她和秦青晏虽不至于到那一步,回顾这几年,也确实诸多波折,闹过别扭,分居两地过,但无论哪种,起码她始终不怀疑秦青晏会一直对她好下去。
只是这一次,严悦想起那日秦青晏走出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心中的慌乱与无措让她开始害怕了。
她也许真的伤到了秦青晏了。
如果秦青晏选择离开,她会怎么做?严悦自问,许久,望向秦青晏稍显正常的脸色,她想,她一定会舍不得,但一定不会挽留。
放下身段去求一个人留下,不是她会做的事。
可秦青晏醒来后并没有提到任何,甚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常笑着与严悦聊着琐碎小事。
在严悦去买晚餐时,起身离开的那一刻,秦青晏嘴角的笑变成了解不开的心事。她望着洁白的墙面,暗自出神。
在严悦没注意到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一如多年前那样偷偷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她。明知眼前这个人让自己这么难过,可是看到她自己还是会很雀跃,心底的感受骗不了人。
她喜欢严悦,她爱严悦,她想尽可能地留下严悦在她身边,所以,她无法生气。
又或者说,她不敢生气。
只是这件事情之后,她也明白了,严悦不愿意别人探寻她的内心,发现她的狼狈与脆弱。那便不越界,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也许有一天,严悦会愿意敞开所有。
吃完晚饭,严悦收拾着东西,扔去垃圾桶,气氛一时沉默,她便又起身挑了个苹果,拿起新开封的小刀打算削皮。
“不用了,我吃不下。”秦青晏制止说。
严悦放回苹果和刀,坐在病床旁边。
良久,她道:“早上的事情……抱歉。”
秦青晏一愣,眼里跳动着激动,却很平和地说:“没什么,真的。”
和料想中的答案不一样,严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是有些小脾气的,一点点。”秦青晏指尖比了比,“可是没关系,我爱你啊。”
四目对视,严悦先闪开了目光,秦青晏一直微笑地凝望着她。
“秦青晏,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有恃无恐。”严悦说。
秦青晏则说:“有首歌的歌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偏爱你啊。”
严悦轻笑,没作声。
秦青晏继续说:“不过也不用因为这个就强行改变自己的感受,我希望你爱上我是自然而然的,如果不能,那说明我做的还不够,或者我们真的不合适。”
“秦青晏,”严悦说,“对人这么真心,不怕被辜负吗?”
沉思小会儿,秦青晏说:“就像赌博一样,可能会输得体无完肤,但也有可能会赢得大满贯,后者的奖赏,值得我去冒险一试。”
严悦笑,是她的话,她会愿意去冒这个险吗?大概率不会吧,她比秦青晏要谨慎得多,可她庆幸有秦青晏这样的人在,更庆幸秦青晏爱的人是她。
“秦青晏,我需要时间。”严悦说。
“好,我等。”秦青晏回答。
休息了几个月,秦青晏再次投入到拍戏中去,又是一部与聂聪合作的电影,电影拍摄期间,不少工作人员也都陆续见过了网上各种猜测的秦青晏的女朋友,没过多久,网上甚至能找到严悦的正面照,只是戴着口罩,不过依旧能看出颜值不会差。
加上有工作人员在评论疯狂安利,说本人颜值如何之高,更引起无数猜想。
一日,处理完公司事务的严悦,开车接秦青晏下班,走进片场,远远见一名女性演员从身后抱住她,俩人都处在戏中,情绪十分饱满到位。
没一会儿严悦便回去了车上,给秦青晏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在外等着。车内很安静,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那一幕,深吸一口气,还是挥之不去。取出一瓶冰水,一口饮了大半,稍微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