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什么急事呢,接一下吧。”
白若并不知道黎羡家里对她们关系的强烈反对,她怕接通后,免不了会让对方听到些难听的话。
但是这次没有,电话那头声音沉稳,似乎也并不想和她多说半句:“你妈在医院,有良心你就过来。”之后挂掉。
看黎羡神色不对,白若担忧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妈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说完黎羡就后悔了,她知道白若听了是一定会要求一起去的。
果然,白若立马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阿姨,我现在就打车。”
没等黎羡开口制止,白若已经着急忙慌地点开了手机。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制止。
望向白若的目光带着挣扎与犹豫,最后却只能妥协。
白若贴心地买了好些水果,俩人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明显感觉到原本轻松和谐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黎父黎母看到了二人牵着的手,以及黎羡防备的神色,猜到了白若的身份。
黎羡接过白若手中水果,放在桌上。
“妈,你怎么了?”她小心问,尽可能软化自己语气,她怕父母在白若面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谁知她刻意放低的姿态倒更让他们气愤了。
为了那个演员,辛辛苦苦养大的让他们骄傲的女儿,竟变得这般不顾颜面。
“死不了,”黎母冷声道,“你爸打电话是让你一个人回来。既然一个人回不来,干脆就没必要回来。”
病房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又降,白若这才发现,黎羡家里的情况原来并不像黎羡说的那样轻松。此刻她站在门口,尤其显得多余。
“既然不欢迎,那我们就走了,你们二老照顾好自己。”
才走出几步,黎母一阵强烈的咳嗽声生生拽住了她的步子,定在原地,进退不得。
前面是许过承诺的爱人,身后是养大自己的父母。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必须有个选择。
脚上重量如有千斤,抬起脚,向门口走去。如来时那样,黎羡牵着白若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医院,白若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感受到爱人心上的难过,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紧紧抱住她。
白若在听到黎母的那一番话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一直以来黎羡总是尽可能避而不谈她的家里情况,黎父黎母看样子现在根本不能接受她。
并且,也许以后也不能。
“对不起。”黎羡说,抱着她。
“没有,你辛苦了。”比起被隐瞒,她更心疼她,夹在中间进退不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黎羡更加用力抱紧:“无论以后怎么样,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会。”
白若笑:“好,那你不许再一个人扛这么多事了。为了我,你也得好好照顾你自己,将来咱们可是要一起穿婚纱办婚礼的,我可不希望看见你有点丝毫的消瘦。”
“好,我听你的。”
未来漫长而遥远,谁也料不到将来的变数,至少此时此刻的她们,爱着最好的对方。
奢华精致的别墅内,郑景腾深呼吸后,推门进了去过数次的卧室。卧室中间大床上,女人衣衫几近透明,宽大的衣领一边从光滑肩膀顺下,眉目含情的上下打量着他。手掌轻轻拍了拍身侧,示意他过来。
郑景腾咽了咽喉中干涩,即便再不喜欢这个女人,这种交易他也未必难以接受。
他松开皮带,解开衣扣,一边向女人走去,女人则静静地欣赏着。等到了床边时,就只剩下一件内裤。
女人冰凉的双手搭上她的肩膀,媚眼如丝:“这次这么听话了。”
“舅……”
女人连忙伸出食指挡在他嘴前,郑景腾了然地拉下她的手,改口道:“兰儿……”
许长兰柔着声:“我看着你和那个女人走在一起,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那是假的,她利用我我也利用她,谁也不亏。”郑景腾胸中火热,扒着她的衣服。
“我当然知道,她手上东西完全可以毁了你我,你多配合她,等我想到主意了,她就会知道什么是玩火自焚了。”许长兰轻哼一声后仰着头,呼吸微乱,双脚勾着他的腰。
“去……去浴室。”
浴室内,热气模糊了周围玻璃,脸红心跳的低喘声从雾气中不时透出。
于轻烟不知怎的,这几日突然勤奋了起来。戏份拍完后也不回去,以往按她那个娇柔性子,出点汗都要休息半天。苏烟坐在远处不解地观察着。
开始以为只是装模作样给一众演员和导演摆摆样子,看看她有多刻苦。但连续十几天下来,她都是这幅样子,甚至还带了笔专门做笔记。
下午有一场她和秦青晏的对手戏,于轻烟自信不会输给她。对戏时,她才发现是自己太过高估自己了,连秦青晏的一个眼神都未必接得到。
戏里面,秦青晏是卧底,也是她同级,俩人关系如针尖对麦芒,遇上了,便是谁也不肯让过谁。
再次对戏,秦青晏带着压迫性的轻蔑目光扫量她时,那一刻,她稳住心神对上去,却控制不了心底的慌乱。再一次失败。
她知道,她怕的不是秦青晏,也不是剧里角色。她怕的是自己,是那样轻蔑眼神里的自己。对视的那一刻,她在那样的眼神里看到了肮脏、低贱的自己。
她怔愣着出神,她明明也被很多人夸过,夸她善良,夸她真诚,夸她演技有灵性。都是好词啊,可是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自己是不堪的。
一瓶水递到她面前,于轻烟愣愣抬头,对上秦青晏的目光,这次,那里面没了任何让她怯意的东西,很平静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