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手,她靠近她的鼻息……女子安静的没有声息,沉静又安详,主殿里的檀香还没有燃烧尽,袅袅轻烟里,她看到了她和她抵死缠绵。
花蓉钰无声的笑了,没有泪水,她的眉梢眼角具是寒意,她脸色泛着反常的青灰色,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布满了血色,她不知道哪里在疼痛,又或许这只是她的错觉。隐约之间,她听到了碎裂的声音,如同琉璃一般的碎裂,可她不知道是哪里碎了。
相遇,若只是大梦一场,她又在疼痛什么?挣扎什么?多情不过是她自己,她又将她置于何处?
“美丽的东西都是不长久的……”花蓉钰缓缓抬起衣袖,捂住唇,一点点艳红色的血色染上了她的衣袖,她目光沉沉,她的背脊挺直纤秀,她的指尖划过她的唇,她的声音清凉,淡淡道:“骗子。”
“孙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了。”花蓉钰抬眼再看了一眼女子安静的容颜,平静的转身,墨色的双眸垂下,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她闭眼,缓缓道:“皇后娘娘,崩了。”
天平国,五年秋,十月十五。
西楚皇后,崩,葬西山主峰。
西楚国楚将军护主战死画未宫,封护国大将军,葬西山侧峰,彰其护主。
日幕天寒秋色深,十月庭前花开迟。
西风恐负相思沉,斜阳烟柳断肠时。
第176章 独立寒窗醉不醒。白雪忽至,随风来兮。
天平五年秋,西楚皇室皇上病重,十一月初三,三皇子郝宏联合花府吞并了楚王府掌控的禁军,带兵入宫,发起兵变,以迅雷之势逼迫今皇上退位,囚禁太子大皇子,二皇子为避其锋芒不得不称病自请离京。至此,焦灼已久的皇位之争到此落幕,三皇子一登大统,始称大盛元年。
大盛元年十二月初一,西楚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登基大典。大典之后,成为西楚圣上的郝宏论功行赏,封花府老太爷为异姓王,花府改为花王府,三小姐花蓉钰因出谋划策有奇功,封国师,统领东南十万兵马。
楚王府。
楚王妃疯了一般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摔的粉碎,她精致的容颜此刻早已经不再,起伏的胸膛显示了她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
“楚王妃这是在生气还是愤怒呢?”一道微冷带着寒凉的人声从房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揶揄和嘲讽。
“谁?”楚王妃一愣,疯了一般的她忽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陡然转身看向书房的房门。
嘎吱一声,书房门被推开,一阵冷风随着房间门的打开而涌入。
“我是谁,王妃不认识吗?”走进房间的人一袭黑衣,金纹绣花的衣摆层层叠叠散开,那双含情桃花眼本该风情万种,此刻却冷气逼人,如腊月霜雪一样,冷到骨髓,让人心生寒意。
“花蓉钰,你说什么?不对,你怎么进来的?王府的守卫呢?”她望向从书房大门推门而入,仿若走进自己房间里,带着凉意却一身从容的女子。“来人……”
“楚王妃不必费力气了,这西京里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至于你楚王府的暗卫,我只是让他们暂时休息休息。”女子手的朝着身后一挥,楚王妃便看见了她精心训练的暗卫被一波黑衣蒙面的人被点了哑穴,正用刀架着脖子。怪不得眼前人如此有恃无恐,毫无声息地夜闯楚王府。
“国师深夜大驾光临,究竟想要干什么?”楚王妃面色难看,任何人发现有人夜闯还拿对方没有办法,恐怕都不会有好的脸色,更何况是威风了一辈子的楚王妃。
“都下去吧,不要打扰我和楚王妃说说话。若有人不识趣,就不用见到明天的太阳了。”女子声音淡淡传出,书房外的黑衣人便带着那些被控制的楚王妃暗卫消失在了书房外的小院子。
“你是在威胁我?”楚王妃神色莫测,她这些年还没有见过如此狂妄的人,也没有见过如此有手段的人。
花蓉钰,花府收容的三小姐,来历未知,在短短的时间里不仅在花府站稳了脚跟,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受到先皇欣赏准许入宫,本以为会被先帝宠幸,却不想先帝欣赏其傲骨,封了琴师,又准其在后宫之中行走,有着独特的位置。加之孔府的那个丫头又和她交好,她为人又低调,在前朝和后宫之中,明里暗里都没有多少人刻意注意和为难她。
若不是她出谋让当今圣上三皇子以先皇病重召集群臣入宫,再派了禁军去要臣家中控制了要臣家眷,或许,当今的圣上是谁也不一定。楚王妃那日也是被一群黑衣人围困,她记得事后她得到的消息是,那晚带兵入宫,花蓉钰走在最前,冷伐果断地指挥众将所有反抗者就地格杀。她凭着一人计谋,血洗了皇宫,为三皇子谋了西楚的天下。
从那夜起,花蓉钰这个名字在西楚成为禁忌,以前是不在意不会提及,现在是害怕不敢提及。那夜,血染红了宫殿的地面,金銮殿里站着和跪着的朝臣,都清晰的记得那一夜的惨烈。那些抵抗的朝臣,无一例外的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手握长剑的女子眉心都没有皱一下,她只是冷冷地说若不服,先杀家眷,待家眷首级送到金銮殿,再杀反抗者。
杀人诛心,女子的淡漠无情深深地刻入了众人的心底。
花蓉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举成为当今登基的圣上心腹重臣,再被封国师。而满朝文武朝臣无一敢谏言反对。据说朝中大臣的底细,都被她牢牢握在手中,任何反对者的言论还没有到圣上面前,就被她处理干净了。偏偏当今圣上对其及其信任,给其兵权,如今在西楚根本没有人敢与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