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她便吸引了人群的注意,明明带着面具,看不到她的容颜,众人却是眼前斗然一亮,望着她的背影,只觉这女子一举一动简单却独有韵味,如同远山清黛,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不自觉的随着女子的动作移动。
只见女子在第一个灯谜前稍作停留,便走到花灯一侧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旁,提笔这下几个字来。
很快就有小厮取走灯谜,送入画舫。稍后就见小厮恭敬地请女子前去第二个灯谜处。显然,女子很正确的猜出了灯谜。
怀着惊讶和好奇,人们都猜测着女子能猜出几个灯谜。有人打赌,有人小声议论,直到女子猜出第四个灯谜,本来安静起来的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又沸腾起来。
“她能猜出第五个灯谜吗?据说醉香阁的灯谜可不比之后花灯赛的灯谜简单。若是猜出了,可就和之前的那位公子一样了…”
“不是说花灯赛灯谜才是难度大吗?怎么我看醉香阁的灯谜就很难了。”
“你们都不懂,花灯赛是正式比赛,难度也是规定好了的,不能超出了,不然都猜不出灯谜对主办方也是丢脸的。可这醉香阁就不同了……”
各种议论声纷纷,可都阻挡不了人们的眼光落在那条通往画舫的长廊上。
“咦?你们快看,又有人走上画舫的长廊了……”
顺着说话人指向的方向,只见长廊一角出现一袭青色身影,此人同样是一身青衣,乌发束着青色丝带,书生打扮模样。
来人走到花灯前,他静静地站在花灯前,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此人带着书生面具,同样看不出年纪大小,人们只能通过他的其衣着打扮猜测来人应该是哪家的公子。
“他走到女子左侧的灯谜前了,应该是打算从左侧开始猜谜。”
画舫阁的灯谜分左右两边,本就是为了让众人可以猜谜不受影响。若有人选定了一侧灯谜,其它人则不可再猜,只能去另外一侧。
青衣书生走上花灯长廊后,一派沉静优雅。只见他只看了一眼灯谜,便直接走到笔墨纸砚前提笔泼墨。他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浑然天成。远远望去,虽然看不清纸上的字迹如何,可就那那独特不凡的气韵,若常年非淫侵在书墨之中,很难形成。
“此人乃笔墨高手啊!”有人惊呼。
“看,小厮请青衣书生去下一个灯谜处了。”又有人指着花灯长廊讶然道。
“书生的猜谜速度好快啊……”
人群的呼声和赞许之声此起彼伏,当人们开始为究竟是之前的青衣女子猜谜多,还是后来的青衣书生猜谜多争论不休的时候,在另一侧猜谜的青衣女子忽然停下了猜谜,而是静静地看着她身后不远处的书生。
“她这是要做什么?”
“该不会是要等青衣书生猜谜吧?”
在围观的人群不远处,冬梅忧心忡忡的望着长廊上的两个青色的身影。
同样的一袭青衣,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相同的颜色。一个风姿绰约,一个静雅飘逸,若不是有那么的阻隔,或许这眼前的两人应该是多么羡煞旁人。
可现实是无情的,她家小姐早忘了所有……
“小猪头,在想什么?让我猜猜,你是在担心你家主子吧?”牡丹花突然拍了一下冬梅的肩膀,让冬梅的目光从远处收回。
她转过头,才发现牡丹花已经贴近她身子,几乎将脸蛋放到她的肩膀上。虽然对方带着面具看不到脸,可牡丹花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那探究的眼眸落在冬梅的眼底,让冬梅顿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替你家主子忧心?”牡丹花悠悠然道。
“你……是不是会妖术?!”冬梅瞪大眼睛,身形微微后退,摆脱了对方的靠近。这个牡丹花太可怕了。
“你这样说……多让人伤心……”牡丹花委屈的耸耸肩,她的语调有些夸张,虽没有做出伤心的模样,可是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却让冬梅分不清真假。
“我……只是觉得你处处透着诡异……哪有人能知道对方想什么的?”冬梅不自觉的解释道。
牡丹花自嘲的笑笑。沉默片刻,她淡淡道:“你若是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周旋,你说需不需要几分眼力?”
冬梅愣了愣,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知道眼前的人并不如看上去的单纯,可她或许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她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头,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本不善于言词,更何况面对如此多变的牡丹花。
正当冬梅犹豫如何安慰牡丹花的时候,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两人被声音吸引,回头向画舫望去。只是一炷香的时间,那青衣书生已猜出了前四个灯谜,直接走到了第五个灯谜处。
“青衣书生真厉害!不知道是谁家公子呢?”靠近回廊处有带着白猫面具的少女含羞带怯地望着回廊上的那抹青色影子。
“青衣女子也很厉害,你看她都停下等待对方,显然是胸有成竹……”少女身边的带着将军面具的公子大声反驳道。
“好啦,你们别吵。依据老朽看,这两人可谓旗鼓相当,这场花灯猜谜,究竟谁能成为醉香阁画舫的入幕之宾,还说不定。”青年和少女身旁的白发老人微微摇头,只见他抓着半白的胡子,目光露出几分深意。“这猜谜越来越吸引人了!没有白来啊……”
“开始了,青衣女子又开始猜谜了,她真的在等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