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迦的房间是次卧,比主卧小了许多,但是衣柜书桌书架都有,外卖送来在放在大门口,盛迦洗漱过后便早早回了房,她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将今天还没有完全处理完的工作处理完。
头顶的台灯氤氲出暖黄的灯光,将桌面映亮,在平板上扩散出一道光圈,盛迦眯了眯眼,摘下了替她矫正偏光的镜片。
大概建筑商造这栋楼的时候就没想过房间内的隔音问题,万籁俱寂时,客厅里人的走动声都格外明显。
盛迦靠进椅背里,听到了呲啦的声音。
这是宋霁安在打开冰箱门。
紧接着是轻微的磕碰,啧啧的声响。
这是啤酒玻璃瓶相撞的声音。
又有吱呀吱呀的声音响起。
这是宋霁安坐进客厅那条摇椅的声响。
扑哧一声,像是气泡在沸腾。
扑通落地的是啤酒瓶盖。
窗外有一轮很漂亮的月亮,盛迦指尖轻敲着桌面,托着腮偏头,轻轻哼着很久以前盛怀樱在她面前哼过的一段小调。
外面只剩下了吱呀的声响,一声又一声,摇椅在地毯上,不同的关节挤压,承载着属于它的主人的重量。
又有一声清脆的磕碰,是啤酒瓶盖与木地板相触地声音。
宋霁安是动态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轻而易举抓住人的心神,盛迦从座椅上起身,走出了房间。
客厅是昏暗的,只有她的房间泄出一片暖光。
宋霁安隐没在一片深蓝里,窗外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神光。
盛迦的目光落在了她垂落的指尖上,深绿的玻璃瓶上随意搭着的泛白指尖,修长笔直的手。
很美很好看。
她站在门前没有动,宋霁安慢吞吞偏头看向她。
“盛迦,你留下,不就是想和我做吗?”
她轻声说道:“我承认,我现在睡不着,我也愿意和你做。”
“看穿了还让我留下?”盛迦有些好笑的问。
“因为我也很贪图那种感觉,”宋霁安直白回答道:“人的欲|望就像火苗一样,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铺天盖地了,很难克制。”
“前段时间我还在学着怎么去克制这种欲|望,但是这几天我突然发现了另一件事。”
盛迦与她对视,低声问:“什么事?”
“或许不止是我,其实你也是这样。”宋霁安拎起地面的酒瓶,冲她遥遥一敬,“比我冷酷无情的盛迦,好像欲|望比我更浓厚,看向我的目光里,仿佛随时都要将我拆碎。”
“真的吗?”盛迦缓缓走到她身侧,“我看你的眼神,是这样的吗?”
她抬手摸了摸宋霁安的侧脸,酒精灼得脸侧微烫,宋霁安抬头看向她,黝黑的眼闪烁着。
盛迦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看向宋霁安的究竟是什么眼神。
大概就是宋霁安这样,像狼一样,想将猎物撕碎吞吃的眼神。
她低头,同宋霁安的额头相贴,“我知道了。”
宋霁安感受到她的呼吸,仰头贴了贴她的唇,哪怕她们将全身武装,可嘴唇总是柔软的,她没有别的动作,仿佛就是想这样安静地亲昵着。
盛迦也由着她,只抬手捧住她的脸,捏了捏她的面颊。
“贴够了吗?”她问:“宋霁安,和我去浴室吧。”
“就在这里,不好吗?”
她喝的是葡萄味的果啤,没有生涩的气息,只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像是在故意勾人。
盛迦瞄了一眼她掌心的啤酒瓶,突然低头再次吻住了她,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贴合,而是带着点劲的啃噬,她咬在宋霁安的嘴唇下,带去细细密密的痒,宋霁安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张嘴,更用力地吻了下去。
盛迦笑了。
在没有灯光,只有她们两人的屋子里,似乎她们才敢释放出真正的本性。
静静相贴的静谧永远不适配于她们的吻。
只有激烈的、用力的,像两只动物一般肆无忌惮的、用尽一切手段索取的吻,才是此刻会真正出现在她们之间的。
小小的摇椅质量格外坚固,除了摇摇晃晃吱呀吱呀响个不停,稳稳地承担着两人的重量。
宋霁安在盛迦耳边低低喘着气,手指像尾游蛇,缓慢又刻意地游走在盛迦被衬衫包裹着的躯体之下。
盛迦战栗着,含住了她的唇,她挤在她腿间,指尖勾出银丝,细细水声在响。
“宋霁安,喝了多少?”她问。
“一点点,”宋霁安哑声回答。
“够让你醉吗?”
宋霁安笑起来,发出气声,“你猜。”
透过月光,盛迦看到了她被水浸透的眼睛,她吻上去,缓声说:“那我当你醉了。”
宋霁安想问些什么,可此刻的她正放纵于欲海情天中,她肆无忌惮地触碰着盛迦的每一处,也感受盛迦带给她的每一次刺激,她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也不想说话。
直到她耳边传来盛迦的声音,低得仿佛在耳语,在与她诉说着什么只有在此刻的混乱中才能说出口的秘密。
“为什么我这么执着地要改变你呢?”
盛迦另一只手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两具年轻的身体紧贴时大概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有多剧烈。
她趴在她耳边低声说:“因为五年前,你也是这么不容拒绝地改变了我。让我变成了另一个盛迦。”
“宋霁安,没有人知道,你闯进我的世界时,发出了多耀目的光彩。”
“令人不敢直视。”
宋霁安醉了。
宋霁安听不到。
她沉湎于快感的漩涡里,只抬手勾住了盛迦的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