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玛胸口一阵起伏,可因为宋霁安的话,她确实冷静了一些。
这也让她格外清醒地认知到了,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肆无忌惮的维尔玛了,这五年哪怕她一直逃避现实,也不会掩盖这个现实,她已经没有了向人随意发火的资格,尤其是在盛迦面前。
她咬了咬唇,握紧了拳头,哑声说道:“希尔达虽然在核心待了几年,可是我比她在核心工作的时间长了整整五年,哪怕我做错了事,老祖母也依旧偏心于我。我的人脉,我的势力会在这一次中全心全意地帮助你们拿下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只需要多次催促奥普特下定决心,并且用别的油气集团来形成压迫感就可以,剩下的我可以解决。盛迦女士,几十封邮件和流露出一点意向就可以达成你们的目的,对你们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听起来,维尔玛女士您很有把握能劝服股东们?”盛迦沉吟了片刻,“你的要求是什么?”
她可不信维尔玛会做慈善。
“我要你们在中国市场帮我拖垮奥普特的生意,”维尔玛眼底闪烁着一点凶狠的光,“同时,我要你们三家唯一指定的合作对象是我。”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重返核心位置。
“可以,”这一次盛迦没有什么犹豫,她悠悠说道:“只要奥普特向我司发送同意合作的合同,我司就立马指定你为唯一合作对象。”
盛迦也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假如维尔玛真的能促成这桩合作,那让她当合作对象又如何呢?
至于拖垮奥普特的生意?这种事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维尔玛打的是让希尔达连续吃亏两次的主意,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前往中国接替对方手中的生意。
维尔玛微微垂眸,这一次并没有讨价还价什么,她点头,“可以。”
“一个月内,我给你们结果。”
她并没有在这里久待,很快就选择了告辞。
宋霁安送她到门口,在她离去之前,替她提了提衣领,淡声说:“维尔玛小姐,您或许要加一件领口更高些的毛衣了。”
维尔玛闻言连忙扭头看向房门上的玻璃带,只见她衣领往上的那一大块皮肤上遍布着吻痕,原本她的衣领是遮盖得刚刚好的,可是在刚刚的对话中衣领顺着脖颈下滑,露出了她百般遮挡的痕迹。
维尔玛眼底难得露出些惊慌,但她脸上却满是冷静,低声说道:“不过是一点吻痕而已,这艘船上拥有艳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如果宋霁安小姐想试试,可以去十五楼碰碰运气。”
说罢她便转身向楼下走去。
宋霁安扬了扬眉,合上了房门。
盛迦正在酒柜边擦拭玻璃杯,是刚刚被宋霁安喝掉的鸡尾酒杯,她正拿着绢布在擦拭上面留下的唇印。
宋霁安微顿,不知为何只感觉自己的唇角也有些烫。
“人走了?”盛迦没有抬头,她动作很快,将高脚杯放回了杯架上,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自己的袖摆。
“走了,”宋霁安将心里的那点奇怪放回肚子里,坐回原位,“走得很匆忙,估计是算准时间,希尔达快回来了。”
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小瞧维尔玛,既然她手中拥有这条船一半的所有权,那找时机调开希尔达再上来找她们实在不是一件什么难事,所以盛迦才没有回房,她们一直在等待着她。
可是和维尔玛接触之后,她们只能说,或许维尔玛拥有一半的权力,但她大概率玩不过希尔达,甚至可能这次出门都是希尔达在放水。
她确实是个被祖母宠坏的姑娘,如果一定要形容,假如没有人在她身后给她保驾护航,不说遇到老谋深算的那一撮长辈,就是遇到她们这种心眼忒多的同辈都很容易被吃得渣都不剩。
就是因为差距太大,所以哪怕维尔玛一开始极为无礼,也无法令她们产生半点不悦。
假如她们是奥普特的老祖母,那估计不会有任何犹豫地去选择希尔达成为自己的继承人。
当然,她们不是,不过希尔达也早已虎视眈眈地蹲在了维尔玛身侧,甚至刚刚维尔玛无意中露出的吻痕都是希尔达在恶意地耀武扬威。
这不是给维尔玛看的,这是给盛迦和宋霁安看的,就是在直白告知她们,维尔玛早已在她掌控中。
“那你还要答应她?”宋霁安单手托着下巴说:“吃两头也不怕噎着?”
“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盛迦勾起一抹浅笑,“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是维尔玛真的能做到,那和她合作又怎么样?她可比希尔达好对付。”
“不管是她还是希尔达都只能选择和我们合作,就算希尔达知道我们应下了维尔玛,她也无法放弃同我们的合作。”
所以她只能选择与维尔玛竞争,在她之前说服股东会,拿下这一片天然气田。
不管怎么算,受益人都只有盛迦她们。
“你可不止这么想,”宋霁安点明,“甚至暗中,你还想推维尔玛一把吧?”
她无奈地摇摇头,“维尔玛越强大,希尔达就越有紧迫感,你想要达成的目的就越快实现。其实你真正想合作的对象还是希尔达。”
“被你发现了,”盛迦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她只短促地笑了笑,“我还是更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和维尔玛交锋,赢了产生的成就感不太多。
指针指向十一点半,盛迦并不打算再在这里久留,她说完之后就走出了酒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告辞。
宋霁安在吧台前闲散地把玩着掌心的玻璃杯,在她离开的前一秒,突然出声:“维尔玛刚刚走之前和我说,一直呆在房间里是没什么意思的事,她推荐我去十五楼玩一玩,你要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