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忙道:“怎么会,姑娘好意,是我没有福分,那日事务缠身,不得不离开。”
千金听了眼神里的那些幽幽怨怨才散了。
何必现在只想着要怎么快些结束,所以接下来千金说了什么何必是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在听到千金说了句“下次何小姐再来必定好好招待”的话时,何必慌乱不择回了句“好”。
千金说完告辞离开。跟在千金身后的丫头路过何必时,忽然瞪了何必一眼,眼神像刀一样,带着幽暗深渊一般的阴寒。
丫头只瞪了何必一眼,随即便跟着千金离开了。若非确实感觉到那一瞬的可怖,何必还当是自己错觉。何必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愣了愣。那丫鬟手里提着两包油纸包跟着千金走远。何必仔细回想了下那丫鬟的样貌,丫鬟样貌稀松平常,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何必不曾记得自己有得罪过她。
千金两人渐渐走远,何必回神,转头便看到了一旁瞪着她的春桃,看到时愣了愣,问春桃道:“你怎么也瞪我?”
春桃低头抚了抚怀里的猫,回了句:“奴婢没有。”她家小姐夜宿醉乡楼的消息,如今传得满城皆知,千金外出虽然都蒙着面,但春桃一猜也知道是花魁娘子,又听她家小姐与千金言语暧昧,心里为二少夫人抱不平,故而瞪了自家小姐一眼。只是虽然瞪了,却也不会承认,春桃可还记着自家小姐那天的糖葫芦之仇。
何必见此无语,转身向百草堂走去。
百草堂前铺,药铺里的伙计们都忙得热火朝天,药铺里的病人多是来买除蚊虫药的。入秋蚊虫甚是猖獗,咬起人来下口更是狠绝,不少人身上起了大片疙瘩消散不去,不痒却疼,故来求医问诊。
店里有伙计看到何必,招呼问了声好,何必应了声,看了眼傅流云问诊的小竹帘隔间,见傅流云正忙,便与春桃穿过门去了后院。
何必径直到了林启山的木匠作坊屋,还没进屋,便听到了屋里做工的声响。
何必掀起门帘进去,见林启山正和一个徒弟在编之前那个蝈蝈笼子。笼子已做好八。九成,已到了收尾工作。
门徒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进来的何必,喊了声:“必瑶小姐”
听到声音林启山才回神,转身时看到何必笑了笑道:“瑶儿来了”
何必问了声好,又问道:“这蝈蝈笼子,阿爹还没有做完吗?”
林启山回道:“还差一些。”
何必走近看了看,又道:“阿爹,我这些日子可以帮你打打下手。”
林启山听了转身看了看何必,问道:“瑶儿想学?”
何必道:“有些好奇,想知道如何不用别的,便能将竹子编成如此规模宏大的作品。”
“瑶儿若想学,阿爹教你。”
“谢谢阿爹。”
“那你今日先看我们做,有空了我给你好好讲讲。”
“好”何必说完站到旁边。
春桃看了会觉得无聊,离开去了前铺。进了药铺时,刚好见到送病人离开的青铃。
春桃嘴角扬起笑意,抱着猫跑了过去。
青铃转身见到春桃,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春桃回:“小姐要来百草堂,便带着我来了。”
青铃道:“你说你家小姐也来了?”
“嗯”春桃点头:“现在在后院看林老爷编竹子呢。”
青铃听了,抬头朝通向后院的过门看了看。
春桃想着话题和青铃聊天,想了想对青铃道:“你知道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谁吗?”
青铃问:“谁?”
春桃弯腰靠近青铃,小声道:“醉乡楼的花魁娘子。”
青铃皱了皱眉。
“她路上拦下我家小姐,聊了好半天。”
青铃听完,对春桃道:“你先自己待会,今日病人有点多,我去帮小姐的忙。”
“好”春桃有些失落,抱着猫点了点头。
青铃回了小竹帘隔间。
申时六刻,林启山将笼子收了尾。
何必过去看了看,转身问林启山道:“阿爹,这些竹子都是用自锁工艺编织到一起的吗?”
林启山道:“大部分是,还有一些地方是自锁没办法处理的。”
何必又问:“阿爹在做这个蝈蝈笼子之前,是不是还费了不少精力构思图画?”
林启山笑了笑:“那是自然,这个制作起来太过复杂,时间一长,有些细节我会记不清,所以还是记下来好一点。”
何必听着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窗外,见日已偏西,道:“时候不早了,我改日再来向阿爹您请教。”
林启山回了声:“好。”
何必离开去了前面药铺。药铺里买药问诊的病人已少了很多。何必掀起门帘,便听到一个阔别已久的声音问了句:“多少钱?”
是南风的声音。
乍然听到这声音时何必愣了愣,回过神循着声音瞧了过去,在药柜那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何必一愣,正准备过去看一下是不是南风时,买药的人已付了银两,提着药包离开了药铺。何必回神忙跟了出去。
第40章
那个像极南风的人出了百草堂后又拐去了一家酒馆,从酒馆买了一坛酒后,径直南行出了城。
何必看着好奇,跟着后面,没有直接追上去。
从那人背影看,八。九成是南风无疑。可若那人真是南风,南风为何还在景云城?
南风岂不是一个月前便已经告辞离开了吗?
难道,之前她只是假意离开?
那她又为何假意离开?
何必心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惑。何必知道,若前面真是南风本人,即便她追了上去询问,南风也肯定不会告诉她这些问题的答案。所以何必在后面跟着,想看看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南风,又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