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道:“边城岂非就在疆域最西北?”
宋听筠道:“但故事记载的那座城市不是边城。故事记载,千年之前那里有一座大城。那座城市以黄沙筑墙,住在那里的是当时西域神宗。”见何必不信,又道:“这是如鹤松在那些传说和壁画里找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何必道:“那我兄长被李公子请走,是否也并非巧合?”长安岂非离着边城不远。何必卿说他们去西域行商得到了边城某位大人帮助。那位大人有没有可能就是驻扎在边城的宋听澜?
宋听筠还没有回答,走在最前面的陈默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几人抬手比了下噤声,神情严肃,好像前面有什么危险。
宋听筠见了拦住身后两人。何必也没敢再出声。
一行压住脚步,连呼吸几乎都不敢出声。宋听筠轻声走到前面,与陈默汇合后,两人猫着腰左右绕过一棵大树。
何必好奇,跟在后面猫腰过去,待绕过树后,看到不远处的景象时呆住。
林子底下的光照不足,树都长得不高,杂七杂八和草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又一片的矮木丛。
就在离着他们十几步远的一处矮木丛后,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上半身露出矮木丛,头斜在一边。何必看过去的时候,男人的眼睛正盯着她,吓了她一跳,在看清是个人时才松了口气。
何必心说心性真大,竟然在这瘴气林子里还能睡得下。她们这一路赶来,这荒山野岭里只看到一队人马。这个人估计也是那队人里的。她刚放松些警惕,再看那个人时,后背忽然起了一片冷疙瘩。
那个人的眼睛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她,一下都没有眨,目光呆滞,像死鱼一样。若只是这样就算了,但那个人的身体,却一耸一耸在动,但是动的却没有什么规律。如果你看过被屠夫砍的肉,大概就能理解那种感觉。
难道那个人也像砧板上的肉?那“屠夫”呢?
她顺着看向那片灌木丛,屏气凝神之后,依稀听到那边有什么响声。
宋听筠也观察到了这些。但有灌木丛遮挡,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想了想,对埋伏在另一边的陈家兄弟比了两下手势。
陈家兄弟对视了下。陈默摸出猎刀。陈言弓身站起,取出了一样东西。
何必还没看到是什么,已经先听到那边飒飒风声。陈言手腕转动,他手里的东西划出残影,在他手腕停下的瞬间,一块石头飞了出去。接着那片灌木丛后响起石头落下的声音。
石头好像砸中了什么东西,响起的声音很沉闷。声音响起的瞬间,那个人终于停下了那种无规律的动作。接着灌木丛中响起声音。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灌木丛。
陈言没有停下,挥舞手腕,听声辨位,又一块石头投掷出去。石头落在灌木丛中,又是一下闷声。
这一下算是彻底惹恼了那东西。灌木丛里传出低吼声,穿梭灌木丛的声音一下变得飞速,朝着陈言的位置狂奔过去。
陈言又抡起绳子,声音也更急促。
突然一道黑影冲出了灌木丛。
黑影冲出的瞬间,陈言手里的石头也飞了出去,正冲那东西脑门。
石头还在半空时,潜伏着的陈默就持刀跃了出去。刀刃寒光一闪,落下时已悉数没入那东西脖颈。
那东西被石头砸懵还没回过神时,已毙于陈默刀下。两人动作之默契,似乎已这样配合过不下百次。
宋听筠闪身绕到那边灌木丛后看了眼,见没有其他东西后对陈家兄弟比了个手势。
何必跟着过去,看了一眼皱了下眉。
被陈家兄弟杀死的东西是她从未见过的。那东西长着狼一样的身体,脑袋却像是老鼠一样。此外通身无毛,露着的皮肤上布满奇形怪状的红斑。
傅流云察看了一番,诧异道:“竟还存在……”
宋听筠看了眼也咦了声,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犬’?”她想了想又道:“但那不是早已灭绝?”
傅流云没有说话,又走去察看灌木丛后的那个人。
何必疑惑道:“什么是犬?”
宋听筠道:“山海异闻里记载的一种怪物。但那本书写于两千多年前,记载的都是些神话传说里才有的事。所有人都当故事看。”她又道:“传说那种怪物鼠首犬身,食人,从首始。”她说着又怀疑起来,自言自语道:“但犬类都有毛发,这东西通体无毛,这些红斑……难道是这里特殊的环境所致?”
何必听到一半道:“可是那个人的头还……”说着指向不远处。
那边傅流云已察看完毕,起身对几人道:“你们或许应该过来看看。”
几人听了赶了过去。
何必道:“这人与之前那个人可是同伙?”
宋听筠道:“这深山里应该只有我们见过的那队人。”
何必看了看面前那个人。
那个人身子被翻过了来。他前面的样子实在不是很好看。后面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尤其后脖颈大椎穴的位置,一个黑漆漆的洞直穿进了脑袋。
何必道:“想来他们那队人应该不是很熟悉,不然怎么直接扔下两个同伴”又道:“他这伤口确实脑袋也有,难道是……”
“不是犬。”傅流云先一步出声,道:“犬类犬,犬类以嘴巴和爪攻击,是弄不出这种伤口的。”
接着她做了一个很肯定的结论:“致死的是别的东西,那东西很危险。”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听到一阵怪异的声音,就像青蛙吧唧了下嘴。
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尤其是那声音好像就在她们头顶树上。几人感觉像被炸雷一样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