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中何必自我辩解道:“我会对傅流云有感觉,那是因为风朝整体的环境影响!根据勒温的‘场理论’,单个的人是‘场’,而个人的行为受到生活环境的影响。我之所以会对傅流云动心,是因为风朝以同性恋为正统。”勒温是被称为社会心理学之父的库尔特勒温,在她们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被老师推荐去阅读勒温的著作,所以何必对勒温的理论印象深刻。
少女白她一眼,心说真是死犟,都动心了还要辩。她听了也辩道:“根据你们世界的学术,勒温的理论,外部刺激能否成为激励因素,还要看个人内部动力,两者乘积才会决定个人行为方向。如果内部动力为零,外部刺激数值再高也无法发生作用。”又道:“也就是说,如果你心里对傅流云一点感觉都没有,风朝环境如何,是否以同性恋为正统,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少女说完想了想,又道:“何况你是在景云城,风朝异性恋最多的地方。不要把原因全都怪在外部环境好吗?”
何必沉默,她已经明白了,那轰塌的大厦,已不可能再恢复原样。对傅流云的心意是真的,她变了也是真的。
少女不想再与何必废话。她道:“好了,如果你再待下去,你的意识和这具‘物质’会完全融合,在还没有完全融合之前,我送你回去。”说着叹声气道:“既然你也这么不喜欢这里,早点回去也好。”
何必愣一下,转身刚想说什么时,却见少女抬手一挥,接着她便感觉天地旋转颠倒。一片混沌中,过了不知多久,有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有女孩急切说“何必快起来了上课迟到了”,她再睁开眼时,发现躺在学校那间四人寝室。
室友匆匆忙忙收拾东西,转身见何必还躺着不起,催促道:“今天点名啊姐姐,期末算分数的!”
何必这才意识到什么,翻身起床,快速收拾好随室友离开去教室。
上午第一堂课,老师的讲课声像催眠曲一样。不少学生喜欢熬夜,有些甚至通宵没睡。老师讲课没多久就放倒了班里大半人。老师在讲台上扫了眼,看到那些睡倒的也没说什么,好像习以为常似的。他视线扫过何必时停了下。何必抬着头看着黑板。老师见了心悦,心说看来也不全是没救的。如果他知道了何必现在在想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收回看法。
何必视线虽然看着黑板,但神思却早飘到了别的地方。无来由的,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丢了似的,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何必努力了整堂课,直到下课,她还是没想到自己丢了什么。
下课铃响,老师说声下课,同学开始收拾东西。室友等着何必收拾好一起去食堂。早上起得迟,她们都没吃早饭。
去食堂路上,室友说:“何大小姐,你不会因为辩论赛赢了,就看不上课堂点到这点分数了吧?早上怎么叫你都不醒。”
何必疑惑:“辩论赛?”
室友见她好像不记得,说:“昨天刚结束啊,不会失忆了吧?”
何必愣了下,今天竟然是辩论赛结束的第二天,可她怎么觉得,中间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对。就好像记忆被挖掉了一大块,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任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室友看了眼何必说:“你不会真失忆了吧?”又说:“那你答应辩论赛后请客吃饭的事,你没忘吧?”
何必收回神,看室友一眼,从室友眼中看到戏谑时,笑笑道:“没忘,中午请你食堂。”
室友愣一下,道:“我的姐姐,你真失忆了啊?玩笑话你都当真。还吃什么饭我们,走,去医院给你挂个脑科。”说着要拉何必出学校。
何必拉住她,笑道:“我请你吃饭,你却要请我看病,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见室友愣住,她笑了笑道:“走吧,难得我今天想请客。”
室友回过神,笑着说一句“谢谢老板”,和何必一起去了食堂。
何必恢复了定时赶着换教室的日子,虽然仍依稀觉得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时间都被课程填满时,她也没时间去想别的。这么过了几天,周五那天晚上,好不容易结束一周忙碌的何必,正想着周末是去图书馆,还是在寝室用电脑搜索课程作业需要的资料时,白晓白来找她。
白晓白是何必上大学后认识的朋友,军训那会两人在一个方队。
白晓白见了何必问:“周六你没安排吧?”
何必问:“有什么事吗?”
白晓白回:“就之前说的校演讲赛决赛啊”
何必依稀想起来,好像是辩论赛结束那天白晓白提到过,说她们系有个学姐冲进了决赛。
何必问:“非去不可吗?”课程作业有点难度,她周末时间挺紧张的。
白晓白反问她:“你说呢?”
“好吧”何必妥协。
白晓白又闲聊了会,离开时说:“何必,你怎么文静了好多,以前你都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几天不见,感觉你像变了个人。”
何必愣了下,没有听懂白晓白说的话,她回过神想问时白晓白已经走了。
人如果经历得多了,是会改变的,有的人会变得更好,也有人会变得更坏,有的人会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何必是变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何必,所以白晓白感觉到了何必有变化。
次日一早,何必刚收拾好,白晓白和路之遥就来找她去演讲赛。三人相伴离开,到了大礼堂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因为是校演讲赛决赛,校宣传部还找了人全程录制拍摄,结束后作宣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