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天还说着要为两场比赛分配好体力,但显然一遇到枭谷想节省体力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下午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难缠的猫咪。
说丧气话是不可能的,她们的对手也同样觉得她们难缠。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再次上场,夏目铃音持球站在发球区,深吸一口气。
安静,是为了给发球员绝佳的发球环境而营造出来的安静。
在那漫长的几秒钟,又或者是在她们都认为应当是卡着时间的发球的那一瞬,她突然屈膝蹬地,整个人如拉满的弓弦般腾空而起,用力的将球发出。
观众席的呐喊声在顶棚钢架间震荡,枭谷的自由人小西夏奈瞳孔骤缩,心中不免无奈,这样的球不管接几次都感觉很难办啊!
膝盖擦着塑胶地板划出尖锐的嘶鸣,而声音的主人毫不在意的在地板上翻滚一圈:“抱歉,救一下。”
“我来。”
在伊达百合跃起的那一刻,在网对面注视着对方的铃音晕乎乎的脑瓜子不着边际的想着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二传。
好像是因为从小力气就大,而且打篮球的时候打的也是小前锋。
就好像撕开细细麻麻的巨网泛着银光的利刃,带着可以撕碎黑暗的无畏。
咳,收回突然升起的中二,反正当时铃音就是觉得主攻很帅很帅,连带着觉得自己继续打下去也不是不行。
所以现在看着高高跃起以身化作武器的伊达百合,她唇角勾起,视线和队友相对。
利刃被越发细密的巨网拦下,换来她朝天伸出的拳头。
戏耍这样的主攻手,不是更酷吗?
“哔——”
随着长哨,第一局结束,井闼山拿下。
第二局井闼山发球,排球擦过钢架穹顶的聚光灯,在场地上投下飞速移动的阴影。
小西夏奈后撤半步,绷紧的小腿肌在护膝上缘勒出深痕,汗珠顺着脖颈滑进浸透纯黑色的队服,在枭谷的一众洁白里,她像是掉进天鹅群里的黑乌鸦。
乌鸦张开翅膀,厚厚的尾羽带起飓风,连带着像是要把那弱小的球一同吹翻。
“堀口学姐!”
如同纽带一般绝不停歇的二传手伸出双手,稳稳的将球托出。
今年换了新的红黑队服的井闼山队伍里,渡边晴子屈膝,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锐响好像要刺破观众席翻涌的声浪。
“铃音!”
铃音跃起,马尾辫在顶光里甩出细碎光斑,指尖触球的刹那,对面双人拦网已如铁壁般压来。排球却在即将撞上手掌时诡谲下坠,井闼山副攻踉跄扑救,手肘擦过地板连带着好像把皮肤都拉扯变形。
“下一球下一球。”
“我来!”
尽管嗓音随着不断高喊有些沙哑,仍旧可以从中听出战意和锐意的伊达百合鱼跃时绷直的脚背踢飞边线外的挡板。
观众席爆发的惊呼被排球砸中手臂的闷响截断,球体旋转着飞向广告牌,却在即将触地时被快速跑到替补席伸出的球鞋尖堪堪挑起。
“救一下——”
脱离导致整个人原地倒下,渡边晴子撑着手直起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边界。
她就在那里。
银白的长发如同黑夜里的启明星,在还未止步时单手将球送出。
“啪!”
记分牌跳至12:14,井闼山得分领先。
武田椿奈反复摩挲着手中的排球,实际上作为一年级生去年的比赛她们背大锅,也因此今年她们一年级背地里做了约定。
一个,谁都不要拖后腿的约定。
排球,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运动吧。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高高跃起,就像过往练习时无数次那样。
发球!
为什么又是大力跳发啊喂!
渡边晴子一边心中吐槽一边快速跑动,跑动间的疼痛被她强行压下,屈膝,伸臂。
当排球裹着破风声撕裂空气,眼见着长谷玲花作扣球状,枭谷拦网就位,随着长谷玲花缓缓下落,完美利用视线诱导的后排插上的水谷由纪早已腾空,扬起的衣摆露出腰间贴着的肌效贴。
超级小斜线!
落地的水谷由纪揉了揉腰,转身朝夏目铃音比了个大拇指。
比赛仍在继续,拦网手掌遮蔽灯光的刹那,小西夏奈突然从裁判盲区闪出,她蜷缩成球状滚过中线,左肩胛重重撞上计分台铁架,扬起的右手却将球垫向不可思议的斜角。
“直接扣!”
伊达百合和夏目铃音同时蹬地跃起时,手同时触碰到排球。
手腕收力后一转,排球落入枭谷。
肩胛现在有些发麻,但排球尚未落地,好在堀口佳世子反应极快的将球救起,临时担任二传的田椿奈将球托高,伊达百合再次进攻。
排球划出如烈焰燃烧般的轨迹,却在即将洞穿防线时被高峰美月用侧脸顶起。
排球落到旗杆前,苍白细弱的手毫不犹豫的发力!
非常漫长的长回合终于结束,来不及看现在的比分,两边的队员都急急忙忙的跑向自己的队友。
“高峰学姐,你没事吧?”
“小夏?肩膀怎么样?”
两边默契的选择暂停,高峰美月艰难的眯了眯眼动了动唇,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应该是破皮了吧...”
“应该什么应该?为了防止脑震荡,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加贺迭语当机立断,清水优梨把人扶走,井闼山换岸本澄香上场。
枭谷那边的情况似乎要严重得多,手臂完全抬不起来的小西夏奈遗憾被经理带往医务室,枭谷替补自由人阪本锦子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