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把自己车上多出的位置高价卖出去,想要就此大赚一笔。
有的人不愿意让核弹决定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结束生命。
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怕反笑,先提着枪冲到仇人家中,趁乱干掉了正准备卷走带着他人鲜血的家资的仇人。
还有的人死亡也无法让他们离开家园,他们选择不离开。
这其中包括维克多弗里斯和琼斯女士的父母。
因为维克多冰冻的妻子和同样封存的琼斯女士需要大量电力,就算转移也不能断电,这让她们根本无法离开研究所。
在等待生命结束的时间里,这对特殊的夫妻,和特殊的一家安静地待在一起,在冰外的人慢慢对着冰里的人诉说。
维克多贴着冰冷的金属外壳,絮絮叨叨说着过往的事情,另一边琼斯女士的爸爸给妈妈披上一件衣服,一家三口呈现三角形坐着,两个长辈你一言我一语,说点日常小事,喝点酒,希望如果是死亡,也是在酒意中一家人在一起死去。
离开的人也并没有感到幸福。
迪克的父母不在哥谭,他和同学随着学校统一安排坐进最大号的大巴车里,在第一批次中离开哥谭。
车上的小孩都不过是几岁到十几岁,哭声跟会传染一样,从迪克前面的小男孩传染到全车,迪克被传染得也眼泪汪汪起来,抽噎着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随队照顾的女老师手忙脚乱地照顾年纪更小的孩子,抱着小孩哄,避免窒息、大脑缺氧情况出现。
反倒是孤儿出身的学生要好一些,大都抿着嘴唇紧紧抓着能够抓住的把手、座椅或者旁边人的手臂。
和迪克一起坐的是一个叫做杰森的小孩,他被震天的哭声哭得头疼,他在哭声中说:“哭有什么用?”
前面的小男孩哭着说:“你好冷心,你难道不伤心吗?”
杰森捏紧衣角,眼睛看着车窗外远去的哥谭,那越变越小的熟悉城市的部分,回过头:“伤心有用的话,我们全都伤心,让狗屎的核弹别炸?”
回应杰森的是小男孩更大的哭声和四周偶尔投来控诉的眼神。
“我叫迪克,你叫什么,你是有什么办法吗?”迪克说出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杰森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心里想着父母,想着哥谭,想着那个曾经给过他棒棒糖的女性。
“我只知道,我们不能给人增添麻烦,我们要坚强,都哭得没有力气要人照顾那才是糟糕的。而且现在情况还不是最坏的,如果核弹爆炸,我们这么多人,安置都成为问题;如果核弹不爆炸,那哥谭也会需要时间恢复。”
迪克偏头,为他小小年纪这番话感到震惊。
旁边年纪更大,迪克认识的没有哭泣的朋友们都为杰森侧目,认为他说得对。
迪克点点头,突然提议说:“我们唱歌吧,为我们的城市,我们的亲人朋友祈福吧。”
他不管别人,首先唱起来。
“We shall over come,we shall over come,we shall over come someday.”(注1)
哭声中大声的童声歌唱很突兀,却又像狼藉和废墟中飞出的美丽白鸽,那么突出,那么具有感染力。
首先是一个小女孩,跟着唱起来,然后越来越多小孩的歌声汇聚在一起,变成一种凝聚力。
“Oh,deep in my heart,I do believe,we shall over come someday.”
来自大都会的女老师体会到灾难面前,来自于哥谭未成年人表现出来的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她受到感染,嘴巴开合,跟着唱出歌词。
她忍不住祈祷,为这个传说中犯罪之都的城市和哥谭人祈祷:“不管是谁,请来救救哥谭,救救我们吧!”
————————
在这没有其他人的地底下,布鲁斯很冷静。
他穿着蝙蝠战衣,套着防护服,防护服不得不包括下他头盔上的信号发射器和手臂伸出的利刃,所以整个人看上去很大一坨,怪模怪样的。
由于这个核弹其实是不正规改装的,很多更精密的设施都没有,但也遵循基本的原理,是利用稳定电源和电子设备进行引爆。
据此可以尝试切断电源或者使用电磁脉冲装置切断引爆信号的传递来阻止核弹爆炸。
布鲁斯切断核弹供电电源,然而那个不断倒计时的屏幕还在不断跳动,布鲁斯推测是有内置的备用供电。
同时电磁脉冲装置也没能做到,布鲁斯一检测,四周有电磁吸收,这个核弹还做了电磁防护,算是彻底断绝布鲁斯阻止引爆的可能,plana宣布失败。
还有planb,他拆下这个装置,用飞机把这个核弹运出哥谭,远离哥谭,运到海上,让核弹在没有人类的海洋上空爆炸。
——————
安全部大楼底下钢板后撤,露出一个斜向上的滑道,长度有20米的巨大战机载着最后一批撤离的人起飞。
杰克坐在战机上,看着底下的哥谭变远,感到心底一种空虚,但是又说不出来。
和他一架飞机的还有他的妈妈、小弗洛伊德、紧急指挥中心第一时间请来的核物理学家等人。
而距离核弹爆炸还有二十分钟,超高速飞机足够飞出核弹爆炸范围。
杰克手机还在不断拨打蒂米的电话,他不确定蒂米是否已经做完她要做的事情,是否已经撤离哥谭,基地为她留了一架可以无人操控的超高速战机,只要联系上,战机就可以飞到她附近,接她离开,然而电话到现在都一直没接到。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如果不能确定蒂米女士安全,他一刻都无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