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武从来不会主动说这些东西。因为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应当的。想要什么东西,在出声之前就要先动手,小心翼翼地收网之后再忙着庆祝也不急。他道:“而且偶尔我也还会回去打两场。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他确实很满意现在的状态,沢田纲吉见劝不动他,只好作罢,三人在校园中游荡,夕阳影斜,参加课后部活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空荡的建筑开始回响他们的脚步。
“嗯……也许在天台?”
“但是天台不许随便上去吧……”
“不上去怎么知道他在不在?走吧,阿纲!快跟上狱寺。”
“喂你这个棒球笨蛋,放开十代目!十代目身边的左右手位置是我的!!!”
三人打打闹闹地爬上螺旋楼梯,走上了天台。门虚掩着,没有锁,沢田纲吉咽了口口水:“委员长不会正好就在吧……?”
这样不就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找死吗!
他犹豫再三,最后战战巍巍地推开了门,毕竟他总觉得Reborn就在暗处看着他,保不齐突然给他来一发死气弹,“拼死也要上天台——!”什么的,到时候可就丢脸大发了!
门推开的声音很小,他轻轻地探出了脑袋。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也和他一样,拿出了最高警戒,三人叠成一团,去看天台上的人。
“……”
出乎意料,天台上有两个人。
作为风纪委员长常驻地的天台,平时不会有人来,显得冷清空荡。夕阳已下行,太阳被高楼啃掉头角,余下的晖光铺在地面上,反射出粼粼。
但现在有人在逗鸟。
云雀恭弥斜倚在栏杆上,目光左移,属于他的小宠现在正躺在另一个人的手心,啾啾啾地大叫。
“说多少次了是秋不是啾,”稻川秋戳它脑袋,“你是真不会还是故意的?”
“啾啾啾,”黄鸟歪着脑袋看她,没感受到怒意,当即高歌一首,“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你不会真的不知道你跑调了吧,”稻川秋满脸吐槽的欲望,看在是它的份上好歹忍住,听完了它唱的一曲:八个调有七个跑得干干净净,崎岖不平,青藏高原。
她给它鼓掌:“唱得太好了,奖励你。”
她从口袋里掏磨牙棒,平等众生地分发。云豆张大嘴去啃……啃不动,绿豆大的眼睛转过去看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
“它啃不动,”他提醒她。
“你不是它的主人吗,快点对它负责,”稻川秋把磨牙棒递给了他。
云雀恭弥并没有拒绝,接过来将之碾碎,铺在手心,向云豆招了招手,动作很有几分熟练。云豆抬着脑袋看看稻川秋,又看看主人,似乎有点犹豫不决,稻川秋便笑了。
“不知道是谁躲了我一个月,现在这么黏我,好傲娇啊,你说是不是?”
云豆飞进校医室是个巧合,但她看到它的时候就很喜欢,追着它好久,后来又认识了云雀恭弥,两人有那么一点喂鸟的交情,云豆是牵线人。
云豆可不管什么傲娇不傲娇,用脑袋蹭她的手。
她调侃着,把云豆戳得滚了个圈。黄鸟原地站起来,啾地叨了她一下才飞走。这一口毫无威力,只让她觉得痒,弯起了眼睛。
“乖一点去吃饭,”她说,“我要走了。”
云豆扑扇翅膀飞
向云雀恭弥的动作便止住了。少年将它笼住放到自己肩膀上,它便站着,眼睛控诉地看着它:你要走了?你这就走了?
“明天再来看你,”她承诺。
云豆仍然很不满意,但被主人笼住了飞不走,只好看着她走到门边,猛地一拉,咚地从门后摔出三个人来:“哎哟哎哟哎哟。”
山本武沢田纲吉狱寺隼人三个一并儿滚了出来,像从袋子里滚出来的花生,滚得昏头昏脑。稻川秋全然没有自己恶作剧成功的错觉,她正经道:“哇,偷窥。”
“不不不不是偷窥哇!”
“那就是偷听了。”
“也不是啦!!!”
沢田纲吉被她两句话闹得满脸通红,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我们是来送云之戒指的……不小心、不小心看到你们……”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在预定的场景之外看到了预期之外的人,就像是兴冲冲地推开门以为自己回到了家,却发现门外是茫茫一片大草原:总之不像他想的那样。
沢田纲吉知道稻川秋认识云雀恭弥。但他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熟稔——当然了,这已经称得上熟稔,不管是对稻川秋而言还是云雀恭弥——有一种无法插入他们对话的默契。
其实对方和谁来往,又哪里是他能控制的呢。人连自己这一辈子和谁往来和谁断交都控制不了。所以什么也不能置喙的、但心脏里漫出的酸刺的感觉,仍然像是初秋的青果一般,酸涩涩。
“嗯……没想到你们关系这么好……”他支支吾吾地说。
稻川秋的注意力在另一点上:“云雀恭弥是你们选定的云守?”
沢田纲吉点了点头。
“……你不会还想告诉我说你们选定的雾守是六道骸吧。”稻川秋表情复杂。
怎么说呢、她早就觉得初代和沢田纲吉他们的阵容很像。沢田纲吉很像Giotto,长相像、火焰像、连看人的眼神,有时都很像。狱寺隼人有点像G,山本武和朝利雨月一样用剑,算起来,云雀恭弥的口头禅是“咬杀”,阿诺德的是“铐杀”,如果再加上一个六道骸,那简直配置齐全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默契,才能让他和D一个人想到“Kufufu”,一个人想到“Nufu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