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微微弯笑,柔声道:“第一次见你我就奇怪呀,哪有互不相干的两个人会长得那么相像,你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趁你伤了自己昏迷的时候,瞧过你的身上,看到你的胎记了。”
花莫哭得哽咽,“那你为什么不说。”
“你是不是想让我知道吗?”花漓捧起她的脸,替她擦掉眼泪,笑说:“你肯定有自己的原因,那我就当不知道。”
花莫用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她知道一定不像花漓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她是在保护她的脆柔,明知她是因为懦弱不敢面对过往,她也装作不知。
花莫羞愧的无以复加,对花漓更是充满愧疚,“都是我不好,明知你是我姐姐却装作不知道,我不敢面对。”
花漓看出她情绪不对,微提起声音,“没关系!”
她正色看着花莫,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的,知道还有你这么个妹妹,我高兴都来不及,那些过往你不想说,就不必说。”
花莫怔怔看着她,用力点头。
花漓轻轻揽着她让她靠到自己身上,花莫贴着她的肩头满心依赖,姐妹两相互依偎着。
花漓想起什么,坐正说:“不行,你得快点走。”
花莫不明所以,“为什么。”
“萧琢在找你。”花漓紧张说。
想到姐姐为了保护自己甘愿被萧琢带走,花莫越发愧疚的无以复加。
这一切也是因为她的懦弱,导致,可就算这样的情况,姐姐也选择护着她。
往后她要陪在姐姐身边,她要保护她。
花莫轻轻摇头,用坚定的声音说:“我不会再逃避了。”
看花漓目光变凝急,花莫反过来安慰道:“林鹤时也说了不会有事。”
花漓微怔,混乱的一夜,还有花莫突然出现的惊喜,让她没功夫深想昨夜的变数,她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花莫讲了自己一路跟着她们北上,到这几日发生的所有。
花漓听完久久没有作声,花莫担心的唤她:“姐姐。”
花漓深深呼吸,胸膛起伏着,恼怒般狠狠道:“所以林鹤时说什么死不死,全是骗我的。”
花莫咬唇神色复杂,犹豫要不要帮林鹤时说话,毕竟是他救了她们,而且这两日他的担心她都看在眼里。
却见花漓垂下眼帘,声音变得闷闷,“莫莫你知道吗,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和沈家有瓜葛。”
但他现在却为了救她,答应了回到沈家,这让她怎么能不触动,虽然现在已经知道昨天他是吓唬自己,但他说等着萧琢弄死他的时候,那样的神色,不是假的。
这样她怎么还能生他的气,甚至,她忍不住的想他,想见他,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
“他现在人去哪里了?”花漓只记得自己在他压抑的闷哼声中昏厥,醒来屋里就已经只有花莫。
花莫不确定道:“应该是进宫了。”
*
御书房。
庆安帝威仪高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怒,眼周的深壑却因为受到刺激而更加明显,也显出老态。
萧琢跪在大殿中央,面前是几册伪造与番邦往来的书信,虽不能证明事情是他所为,但足以证明萧彻的清白。
加之前些天上奏沈漾与之事,父皇必定疑心于他。
清楚两桩事情的,唯林鹤时。
萧琢低垂着的眼眸里乍闪过寒光,他是当真活腻了。
可只是凭他一人如何能翻出这些东西,莫非是高肃?
萧琢旋即在心里否了这个念头,高肃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总之他绝不会放过林鹤时,萧琢垂低的脸上铁青一片,调息几许,俯身叩首,“儿臣失职,未查明真相,令皇兄蒙冤,还请父皇责罚。”
庆安帝一把扫落面前的折子,帝皇震怒,无人敢大声出气。
庆安帝锐利攫着萧琢,眼中除失望更多是的怀疑,怒火攻心之下猛烈的咳了出来。
“陛下保重龙体。”身旁太监急道。
“父皇息怒,一切皆是儿臣的过失,还请父皇革去儿臣一切职务。”
庆安帝大喘呼吸,“既知失职,如此也不委屈你,就好好回去思过罢!”
殿外值守的太监躬低着腰进来通传,“陛下,信国公携其孙,前来面见陛下。”
“宣。”庆安说罢不再看萧琢,挥手示意他退下。
萧琢恭敬退出殿外,眼里压抑的阴冷在看到林鹤时的那瞬如利剑射出,杀意毕露。
林鹤时端着一派八风不动的从容,拱手道:“殿下。”
萧琢冷然勾唇,注意到他是和信国公在一起,眉头拧起,太监不是说信国公带了孙子过来,怎么只看到林鹤时。
信国公这时也与萧琢致意过,侧目对林鹤时说:“走罢。”
萧琢眉心拧的更紧,意识到不对劲,只是太过荒唐的猜测让他自动忽略了,看到司徒上前,沉声问:“昨夜我进宫后,可有发生什么。”
司徒洺目露迟疑,“昨日殿下走后不久,金骁卫就率人去到府上和别院搜查。”
他声音微顿,萧琢立刻觉察不对,“接着说。”
“姑娘被人带走了。”
萧琢倏然看向他,司徒洺噙着冷汗道:“林鹤时和金骁卫一同来了,金骁卫奉的是皇命,属下拦不住。”
“你是说,他从金骁卫手里把人带走?”萧琢眼尾眯起,他真是小看他了。
司徒洺不敢隐瞒,“属下也是才得知,林鹤时竟然是信国公的亲孙儿,眼下,信国公已经将他认回,对外承认了他沈家子孙的身份。”
*
林鹤时回到府上已经是深夜,花漓在屋里等的没耐心,便干脆去到院中,花莫则陪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