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漓没来由的心虚,挪步走上前,指尖捏住他的袖摆,继而又一点点往上,来到他腰侧,轻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将脸贴过去,轻声许诺,“当真。”
感觉到他的僵硬,花漓心里的石头微微落地,林鹤时的品性她还是了解的,不是段祤那样难霸道对付的人。
因为那夜亲了她,便许诺要娶她,花漓心旌猝不及防的晃乱处波澜,还真是个纯良老实的书呆子,若非自己不能去都城,她还真舍不得就这样跟他结束。
花漓抱得愈发紧了些,反正都这样了,不妨再占些便宜。
怯柔依恋的情态映进林鹤时眼中,将他的笃定冷静松动,身体被难以言喻的满足所充斥。
她逃避的是段祤,那夜戚戚的央求是那么真实,或许,她原本以为他不会回来,或许,可以再信她一次。
*
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第二天花漓便为逃跑做准备,既不能让林鹤时看出端倪,还得把一切都安排好。
最关键的就是花莫的药和玉娇的后路,得去一趟凌雅阁。
趁着林鹤时去祭拜城隍,金骁卫也不在,花漓抓紧就赶去了凌雅阁。
陆知誉得知她过来,放下手头的事便去相见,花漓听得推门声,扭头看向陆知誉,欣喜道:“你可算来了。”
陆知誉看她神色焦灼,又想到她昨日匆匆离去,蹙眉问:“可是有什么急事?”
花漓点头,“很要紧的事请你帮忙。”
陆知誉轻抬下颌,“你说。”
“我可能要离开安南郡一段时间,所以想多一次性多要几幅白石先生的字画。”
陆知誉并没有问她离开的缘由,思忖几许点头答应:“这个没问题。”
“还有,苦坨石。”
“要多少。”
“越多越好。”花漓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多备点总归安心。
陆知誉略有为难,字画他可以说服林鹤时,但苦坨石需要炼制,恐怕不是说有就说那么容易。
“我尽量想办法。”
花漓也知道自己的要求不好办到,可她实在没别的办法,“能不能快一点。”
陆知誉看着她忧忡的眉眼,“我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这是陆知誉第一次过问她的事情,花漓也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所以不想牵扯他,轻轻摇头。
陆知誉也不勉强,颔首道,“晚点我就去请白石先生,明日给你消息。”
花漓万分感激,陆知誉扬眉笑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花漓释然一笑,打心底里生出感动。
花漓离开后,陆知誉就让人去请了林鹤时,等城隍庙祭祀结束日头已经过半,而林鹤时去到凌雅阁,天色也已半暗。
陆知誉如老友般请他落座,“恭喜。”
林鹤时但笑不语。
陆知誉又道:“昨日在长街就看到你了,果真是风光无两。”
林鹤时也想起昨日,花漓就是从这间屋子里逃出去的,他不过离开这些时日,两人熟络的远远超过之前。
他目光一暗,不动声色的问:“你呢,近来如何?”
“不错。”陆知誉寒暄了几句,自己就把话头移到了花漓身上,“花漓拿去绣的手绢也卖的很好。”
见林鹤时偏头看着自己,陆知誉愣了愣,笑说:“那姑娘叫花漓。”
“呵。”林鹤时喉间滑过极轻的一声笑,微不可查的莫测暗查在笑声之下。
又是他不知道的事啊。
“你怎么如此相熟了?”
陆知誉从容一笑,“我们现在是朋友。”
“朋友么。”林鹤时缓声重复着,在口中品嚼着这两个字。
陆知誉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林鹤时神色如常,又觉得是自己多心,想着花漓还有要事托自己,正色说:“说起来,我有事想让你帮忙。”
林鹤时轻抬下颌,示意他说。
“你的字画和苦坨石。”
林鹤时掀起眼帘:“这也是花漓要的罢?”
薄唇翕动间,将花漓二字咬的极为缓慢。
陆知誉轻抬眉梢,旋即一想,林鹤时猜到也正常,点点头,“正是,她急托我,我总不能坐视不理。”
“看来你们确实关系不错。”林鹤时似笑非笑。
分不清此刻心里是嫉妒,还是被欺骗的怒火更甚。
“字画我可以给你。”林鹤时淡说着,声音停了停,屈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苦坨石,让她自己来跟我拿。”
陆知誉不解看向他,只见林鹤时轻扯嘴角,“再怎么说,我与她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朋友,将来未必有机会再见。”
*
林鹤时从凌雅阁出来,无涯就发现他神色不对,整个人好像被什么压抑着,随时会一触即发。
他一言不发了上了马车,无涯也不会自讨没趣,就这么一路无言回到桃源村。
好死不死,一下马车,就看碰到了周铭,无涯眉头用力皱起,他怎么会来这里,看他去的方向,别是去找花漓的。
林鹤时瞥向周铭,眼角透着点点危险的笑意,他险些都忘了还有一个。
想起少女千娇百媚的脸,林鹤时眼底的冷意愈浓,到底勾引了多少啊。
“拦下他。”
无涯顿然点头,朝着周铭走去,几步就将人挡下。
周铭蹙眉抬头,看到无涯,便认出他是林大人身边的护卫,只听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立即回身,果然是林鹤时。
周铭拱手行礼:“林大人。”
头顶落下目光莫名让周铭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印象里,这位新科状元很是温文才对,怎么会。